※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請保佑台灣,拜託了。
在那名男性到來之前家中明明還因為生活的壓力而愁雲慘霧的,獲得那隻茶入後,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擋去了災厄似的,陰霾突然一掃而空,除此之外各式各樣的好事開始接連發生……中間的經過好比巷說奇譚般曲折離奇,東雲的祖父似乎也常向他們這些後輩提起那些事。
然後,東雲的祖父描述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們家族就發展成了茶道中的大家。然後伴隨著名聲與財富而來的是──
是安穩和諧的日常。
「祖父他……就算身為大家,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還是一直守著茶道的四規七則,不只是在茶會上,甚至連平時的生活中也是。」
「每一天都過得平淡無奇,不太有什麼新鮮事會發生,祖父卻總是說著『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與過去相較之下,現在的生活簡直像場美夢一樣啊,如今我已經滿足了』,直到去世前還是說著這種話──」
──相較於驚濤駭浪的人生,果然還是喜歡平靜嗎?
專注地對著光源凝視著手中的茶入,投入大部份心神去回憶著那些描述,平穩樸實的字句和內容,還有描述者臉上無奈的苦笑。光是憑著這些,赤已經能夠大致在腦海中描繪出當時的場景。
夕陽的餘輝從拉門的縫隙間竄入昏暗的和室中,垂垂老矣的白髮老翁躺臥於被榻之上,也正做著和當下的自己同樣的動作──而根據東雲父親那一輩人的回憶,當時的茶入中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是由何人所做,已經添上了那些滿開的櫻花圖樣了。
所以──赤想像著,當時的老翁透過半透明的基底與層層疊疊的粉白看見的風景是不是也和映入自己眼中差不多呢?
因為對應的同樣是木造建築物的天花板及光源,就算有所不同大概也差不了多少吧?只不過……赤也很明確的了解到,就算看著的是相似的畫面,感受到的氛圍與體悟絕對會是完全不同的。
畢竟一方是在仍存活著的當下,一方則是即將結束一段旅程又開始另一趟遠行啊。身份、生命的長度、背景、喜歡的事物、經歷過的事件,就連看著這幅風景時陪伴在身邊的對象也截然不同──
在東雲的描述中,他的祖父是在最親最愛的所有人的陪伴下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安然離世的。
──雖然開頭或許有點不如意,但卻算是幸福美滿的人生。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的確都是那麼認為的。
「但是怪事也是從祖父過世後開始的。」
述說著祖父事跡的茶師男子,也是在那個時候將手中的茶入推到了赤的面前:「那些怪事也與這個茶入有關。我今天來到這裡的目的,也是想委託您修繪這個……我出外旅行的初衷,就是為了尋找能夠修繪這件東西、終結那些怪事的人的人啊。」
──是深淵。
根據東雲的說法,在祖父死去之後,每個喝過東雲家當家沖出的茶的人,都會連續好幾天夢見那樣的景象。
入夢後的每個人首先會在夢中遇見伸手不見五指的濃濃霧靄。手中也不知道為何,提著繪有晴明結梗紋,其中燃著青藍火燄的紙燈籠,就這麼藉著燈籠的火光在白霧中摸索著前進。
在穿越了奇妙的白霧後,每個人最後都會發現自己正佇立在巨大的深淵的邊緣,只要一個失足就會不小心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眼前的深淵黑暗到無法直接看見底部有什麼,但奇怪的是,夢中卻飄來了片片花瓣。
仔細環顧四周一看,這才發現深淵的四周也種上了成千上百的櫻花樹,山櫻與八重櫻交錯著滿開綻放,粉紅與雪白接連落進了深淵。
原先普通的花瓣在即將被深淵中的黑暗完全吞噬時卻散發出了點點的螢光──那也不過只是一瞬間,接著又如同煙火一般,漸漸熄滅。
「那是十分美麗的景象──夢過那幅景象的人幾乎都會情不自禁地說著這樣的話。如果沒有那個會從深淵中跑出來抓人的東西,說不定就只是場美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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