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早日平息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
 
 
 
山初
 
 
    四迷山中自古以來就充斥著形形色色光怪陸離的事。
 
※  ※  ※
 
    正因為是時不時就會起霧,天氣也不太穩定的地方,更不用說如果是在清晨的彼誰刻,要分辨從遠而近的身影到底是人還是妖魔鬼怪更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也就因此,這座山--一直都是一片魚龍混雜的地方。
 
    山裡什麼都有--這句話可不是說假的。
 
    在那些能夠攤在陽光之下的地方,有會為了欣賞山中美景而到此一遊的登山客,也有勇於挑戰自我的攀岩家,依附山林生活的諸如巡山員、林務員、獵戶、採山菜的人甚至是盜採林木的山老鼠。似乎……還有為了逃避追補而躲入山中的殺人魔之類的角色。
 
    而在那些陽光延伸不到的地方--相對的就更精彩得多了。
 
    阿貉--也是這生存在陰影中的山中居民的一員。也不知道是從多久以前開始的,將阿貉視為神明熱熱鬧鬧地信奉起的貉子們總說阿貉是「第一隻來到四迷山的貉子」。阿貉對此則是抱持著不以為然的態度,畢竟祂的身分和力量是遠遠不及這座山裡的那些被稱為「山神」的存在,但要保護自己的那些「同類」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久了,就會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的那些同類小輩,其實也還滿可愛的。
 
    人類總是說貉子是壞事做盡的生物,甚至還有了「一丘之貉」這種形容。但是在阿貉看來,自己的小輩只是隨心所欲的生活了一點罷了。
 
    如果渴望某個東西,那費盡心力的去弄到手不就好了;覺得什麼事情「有趣」,那就全心全力的去投入其中,如果膩了只要再換一種就好。什麼「偷東西是不對的」「搶劫是不對的」在貉子們看來都只是讓遊戲變得不太有趣的規則而已。
 
    於是貉子們直到現在依舊歡天喜地歡欣鼓舞的--成群結隊地--埋伏在山路上伺機打劫路過的行人。東西得手後再大搖大擺肆無忌憚的離開現場,以人類的一個簡單的說法就是--壞透了。全是被阿貉縱容出來的。
 
    那有什麼辦法呢?對阿貉來說,這些把自己當作神明供奉起的小輩們,不但會時常將搶來偷來的東西作為「祭品」奉獻給自己,還會為了搏自己的一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了各試各樣的樂器,學著人類的樣子胡亂演奏起來。根本就構不成一首曲子,卻是既滑稽又惹人憐愛的樣子。
 
    可愛,真可愛呀。
 
    後來--也不知道是在那次亂糟糟演出的多久之後了,四迷山裡突然來了一個奇怪的人。
 
 
※  ※  ※
 
    將阿貉作為神明供奉起的貉子們至少有一件事是沒說錯的……那就是阿貉的「年紀」。雖然不敢自稱為來到「四迷山的第一隻貉子」,但肯定也是貉子們的開山元老之一。
 
    可愛的、令人憐愛的……長期都在這座山中渡過,阿貉也可以說是比起其他的山中居民要更了解這座山過去以及現在發生的任何事,對整座四迷山更是瞭若指掌。
 
    舉凡山中的各處是誰的地盤、哪位「主」的領域,山中道路錯縱複雜,阿貉卻總是能掌握哪一條路是通往哪裡的。
 
    那名奇怪的青年就是在某個平常的日子中,毫無預警的出現在那條獸徑上的。臉上充滿了趕路過程中的疲憊和警戒,帶著簡單的行李,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行李中抽出了一隻龍笛,邊走邊吹奏了起來。
 
    這等有趣之事,貉子們怎麼可能錯過!
 
    於是一個呼叫一個的,很快消息傳了開來,滿山滿谷的貉子們都知道了這件事。一大團的毛絨絨擠在獸徑兩旁,用爪子推擠著身邊的同伴爭先恐後的要看:
 
    「那個人還在吹耶。」
 
    「在這種地方吹笛子,還真是怪人。」
 
    不過不能否認那人的笛聲確實美妙……阿貉也承認自己的確因此心動了點,誰叫自己天生就喜歡這些美麗的音樂呢?
 
    然而「喜歡」和「接納」畢竟是兩回事,就在那人不知不覺間進入貉子們的地盤時,阿貉現身了。
 
※  ※  ※
 
    是要消除記憶呢?或是……有時面前的人如果合乎自己胃口的話,那就啃食殆盡。阿貉本來也已經打算好了,如果那人露出一點害怕的……那令人憐愛的表情的話,就要馬上吃了他。卻沒想到那個人愣了一下之後,竟然笑了。
 
    「我可以追求您嗎?」
 
    --那種古怪的要求,阿貉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呢?但祂卻沒有拒絕那人的另外一個提議。
 
    原因無他--就因為那人說自己其實是名樂師,敝姓,荷城。
 
    「讓我來教貉子們正確的演奏方法吧,有了美妙的音樂,您也會覺得開心一點吧?」
 
    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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