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
 
 
 
 
    「……啊,好像差不多了耶。」
 
    「紅葉姐姐好像要醒過來了耶。」
 
 
    最先聽到的是熟悉的,你一言我一句竊竊私語的話語聲。
 
    我緩緩睜開眼睛時,最先映入眼中的果然是子狐們由上而下俯瞰著我的兩張大臉,自己似乎是平躺在某個房間中的榻榻米上的,視線範圍內除了子狐們因為好奇而湊得太近的大眼之外,就只有空無一物的天花板而已。
 
    仍舊隱隱作痛的頭,倒是讓我有了幾分自己是在徹夜飲酒後宿醉著醒來的錯覺。
 
    甚至還有一點要以為自己這次回到平安京後至今為止記得的一切……從遇見了那位與MEIKO長相相似的女手妻師、寄席手妻表演中宛如被賦予了生命的紙蝶、幽靈少女口中的「傳聞」、金魚宅邸裡那些因為擺滿的金魚而形同成為了異界的長廊和房間,還有,在昏迷前闖入的那個古怪的房間,全部都只是我在與友人們重逢的那一晚,喝下酒後做的一場……夢中之夢。
 
    大概是因為在最初的夢境中被那名神秘青年問了「妳希望能再見到『她』嗎」這樣的問題,一時被勾起了和MEIKO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的回憶──
 
 
    ……我因為過於懷念,才在夢中之夢裡擅自創造出了「芽衣子」這個「人」,還準備了那棟詭異的金魚宅邸作為再一次一同參與的「事件」的舞台。
 
 
    那明明是個很合理的推測,我甚至還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應該還是在與友人一起聚會的MEIKO的大宅中,直到我揮開了子狐的臉,猛地坐起身來之後,才發現那一切全都不是夢境。
 
    金色的狐火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牆上的壁龕裡擺著小小的圓形金魚缽,裡面養著的這一次是擁有肥長的箱形身軀,頭上頂著肉瘤的荷蘭獅子頭品種金魚;房間的四面也都畫滿了活靈活現的琉金和出目金。
 
 
    我好像是被誰搬到了曾經從門外察看過門內狀況的,那位名為「陸陸」的街頭藝人在金魚宅邸中借宿的客房。
 
    會認出這一點是因為……我環顧了四周,撇除掉其他房間中可能也有著魚鱗花紋被舖和魚形桌腳的矮桌,刻著稻穗印記的木箱就直接擺在了牆角處,身旁的榻榻米上還散落著我不久前才看過的那些為了進行動物演出而準備的小道具,那幾張讓我一度以為「陸陸」可能有著小孩子的同行者的考物和玩具繪則是……移到了子狐們的手上。
 
    看來在等待我醒來的這段期間,這個房間的「主人」就是藉由塞給祂們那種東西來讓祂們從躁動的狀態中平靜下來的。如此一來,也能夠解釋木箱裡放著的那些和菓子……大概也是為了同樣的作用而準備的。
 
 
    除了子狐們和我,房間內還存在著另外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一如往常的以隨性但具有微壓感的坐姿背對著拉門門席地而坐的七条主。
 
    祂身上還是那襲如貴族一般的深黑直衣,手中拿著細煙管正吞雲吐霧著,明明還是一派從容又輕佻的表情,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時的他似乎有些……煩躁?
 
    再仔細一看,又發現祂的腰際上別上了先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閃著紫色光芒的妖刀?
 
    大概是因為友人們都在身邊的緣故,失去意識前那種強烈的恐懼感已經一點都不剩了。餘下的只有隱約的不安感,以及足以將那種不安感暫時壓在心底的疑問:
 
    ──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特地帶著那把刀前來呢?雖然很想直接這麼問,不過因為察覺到現下房間中的氣氛好像不太對,我吞了吞口水,最後還是先選了乍看之下最無關緊要的話題來打破房內的寂靜:
 
    「我睡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也沒多久,現在才剛剛入夜。」
 
    祂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然後就繼續抽著細煙管,有點像是在為了什麼事生著悶氣的樣子。
 
    不過……時間已經入夜了?我還記得自己大概是在接近中午前跟著芽衣子的腳步踏入這棟宅邸的,在茶室內和芽衣子閒聊、在這棟宅邸中閒晃,好像也不過是才發生在三四個小時內的事,這麼說起來──
 
    雖然以妖魔鬼怪的角度看起來的確也沒多久,不過是一眨眼間而已,對人類來說卻已經是略長於一般午睡時間的長度了。
 
    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內又發生了多少事呢?芽衣子現在又怎麼了呢?為什麼子狐們和七条主會出現在這裡?因為感覺到七条主似乎在生悶氣,我也就打消了詢問祂的念頭,而是轉向了房間內的最後一人……
 
 
    房間內的最後一人,則是一位我並未見過的青年……那也是我在這個房間醒來之後,沒有設想子狐們可能就是房間主人的「陸陸」的最大原因。
 
    不認識的名字……果然還是會先和不認識的人聯想在一起。
 
    那名青年好像直到我醒來之前都一直在那張矮桌前忙著什麼,就算是聽見子狐發出的聲音也只是頓了一頓後又繼續手邊的工作,因此一開始我只能看見那身淡金紋白底的和服上衣、褐色的和式褶褲,還有那頭稍長的粉紅色短髮──直到那人忙完了手邊的事,轉過身來之後,我才終於看清他的臉。
 
    還是不認識的長相──當我這麼想著時,那名青年像是有著「讀心」的能力似的,臉上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只是從身後的矮桌上中摸了個東西,戴到臉上後再度面向了我。
 
 
    ──啊。
 
    這下我終於恍然大悟,為什麼總會覺得箱子上的稻穗紋很熟悉,像是曾經在哪個地方看過。
 
    青年戴在臉上的東西,是一張狐狸面具。
 
    儘管音為對方是直到MEIKO離去後才正式入住平安京,也因此和我沒有太多交集,但是再怎麼說,那張一直出現在子狐們身邊的面具,我還是認得的。
 
    ──在名簿上留下了「陸陸」這個假名的神秘街頭藝人,就是目前守護著平安京的神明,狐仙男子勇馬。
 
 
    該說難怪是能夠在地藏和MEIKO之後接任平安京守護神的存在嗎?能夠讀心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那位又拿下了面具,偽裝回一名平凡的街頭藝人出現在這裡的神明大人,在讀到了我內心的疑問後,會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說出那句「就由我來解釋一切吧」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反而是接在那之後的話:
 
 
    「不過,在我開始解釋之前,我還是想先告知這位紅葉小姐一件事……妳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沒關係,但還請妳至少認真考慮一下。」
 
    「紅葉小姐,這麼說可能太突然,可是能夠請妳接受我的『委託』嗎?」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旅空(白井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