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黑澤耀的筆記之五》
 
    我先整理一下想法。
 
    然後就在翻過這面之後的下一頁,我要趁著我還記得時盡量把剛才在那個山谷中的對話內容紀錄下來。
 
    至少現在的我手邊有了這盞「草葉燈籠」——根據剛才聽到的說法,這盞燈似乎是直到夜晚過去前都不會熄滅的,也不用再考慮到為了節約電力而急著趕路減少紀錄時間了,我想就在這裡停一下,好好的把剛才之聽到的事都寫下來。
 
※  ※  ※
 
    帶著我來到那座充滿墳墓的山谷的女性,已經確定是過去曾經身為這座山山神的「阿貉」了。但是失去信仰的神明不是會變回原型嗎?我有點驚訝,於是向祂問了這件事,不過祂看起來比我更疑惑的樣子:
 
    「妾身……從以前到現在,就算失去了人們的信仰還是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啊。也從來沒有聽過那樣的說法。」
 
    ——看來相對於平地上的聚落來說,「山」不只感覺像是異界而已。在那樣的環境中不但造就了山恩和山惡的「山神信仰」的這套體系,說不定就連一些我們在其他地方已經習以為常的「規則」和「傳承」,到了山上都產生了極大的不同。
 
    或許之後有時間的話可以寫篇論文來探討這件事……只是,如果我想完成那樣的論文的話,到時候還留有現在這對能夠看到「妖怪」的眼睛會方便許多。
 
    畢竟妖怪們好像大多都比人類活得還久,除非是像傳說中那樣被退治被弄傷殺害,好像也不太會老死,有些在人類這裡已經傳承到失真的傳聞,祂們卻曾經見證過那件事真實發生的經過,而且不像人類總是擅長遺忘……該說是執著嗎?好像很多妖怪都能把事情記上很久很久。
 
    無論是簡單的一件小事、因為被偶然遇上的人類小小幫了一下忙而有些感動的事、某一天曾經對來到這座山中的某人惡作劇了的事、和死在這座山裡的某人曾經有了不到一小時的交集的事——
 
    我在山谷中聽著「阿貉」談起自己成為山神的緣由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勸阻祂們的「其他山神」不在附近的緣故,原先藏身在四周的、一直生活在這座山裡的妖怪們都漸漸現身跑了出來……還似乎是因為好奇,每個幾乎都朝著這裡過來。
 
    來到我們面前後,有時是插話補充阿貉描述的內容,有時則是純粹想把自己記上了很久很久的事找個人說說。
 
    撇除和阿貉相關的內容的話,剩下的部分全部記下來的話應該也能變成一本專屬於四迷山的「山岳怪談」吧?說不定我改天想到了就幫著祂們整理出來了。
 
    一開始我毫無心理準備的就看到那些怪異的身影是有點嚇到沒錯。
 
    畢竟無論是誰,忽然發現《畫圖百鬼夜行》、《桃山人夜話》、《百器徒然袋》、《今昔續百鬼》、《繪本百物語》中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存在真實出現在了眼前,多半還是會被嚇到一下的吧?所以我也只是做了正常人會有的反應而已。
 
    說到這裡忽然有點佩服《稻生物怪錄》中的主角平太郎了,過去在課堂上看到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有了親身體驗之後只想感嘆……到底是怎麼做到像那樣面不改色的啊?
 
    我可是都被那顆突然竄到眼前的人頭……看起來應該是很多故事中提到的「飛頭蠻」嚇到尖叫了啊,事後也開始覺得一個男孩子有像那樣的反應也未免太丟臉了。幸好在這座山裡暫時還沒什麼「熟人」。
 
    那到底是住在山田地區的哪個人的頭啊?真是……太過份了!
 
    不過該說是「震撼療法」嗎?
 
    被那麼一嚇之後,後來我再陸陸續續看見雙腳站立的貉子、狸貓、入內雀、看起來和人類外形很像的山男和山女……什麼手長得不可思議腳長得不可思議只有一隻眼睛的長了腳的看起來像連體嬰的連下半身都沒有的根本就是野獸的,只要都還保持在一段距離之外,我就不怎麼害怕了。
 
    穩定了自己的心神之後,我終於能夠開始邊聽著阿貉緩緩的說出那些祂自己的「故事」,邊照著故事中的內容重新打量起山谷中的一切,尤其是祂特意帶我來看看的這座……這些墳墓。
 
    雖然有些墓碑,上面刻著的名字已經因為長期的風吹日曬雨淋而有了嚴重的缺損,能夠完整分辨出名字的也就剩下「喜市」、「喜太郎」和「惡見」這三個,但是墓碑上的姓氏卻多半都能夠分辨得出來是「荷城」這兩個字。
 
    依據阿貉的說法,這些墳墓裡——埋著的多半是那些人還活著的時候愛用的物品,而不是屍體。
 
    那是因為那些人的屍體早就在他們死去的當天……被阿貉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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