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閉上眼睛之後——
 
    由獵手魔的受害者的生前記憶匯集而成的畫面有如旋轉的萬華鏡一般,瞬間鋪展在地藏面前……用祂最近才學會的新詞彙來說,這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類似「電影」的東西?
 
    祂印象中現在的這個世間似乎有著一種名為「電影院」的場所,就和過去的寄席和劇場一樣,都是讓人們能在觀看「別人的故事」之餘稍稍排解自身苦悶的場所。
 
    而如今在結界的保護之下得以放開心胸去「看著」的地藏,說起來狀態其實有點像是身在個人電影院中觀看著螢幕上一幕幕由某人精心剪輯出的電影畫面。
 
    藉由這種方式試圖去了解去感受去體會祂們的人生、祂們的一切,祂們的悲哀遺憾和無奈——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明明——僅僅一次而已——」
 
    地藏看著為了準備隔天的文化祭而在學校留到了十點過後的少女,因為急著想回家休息而拐入了那條暗巷。始終心情愉悅地期待著文化祭上的活動,卻沒有留意到身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與斧頭拖曳聲。
 
    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文化祭結束後才被人發現自己倒在暗巷口的,被砍去了雙手的屍體。
 
    「……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我那雙健康好用的手。」
 
    地藏看著寫了幾萬字的小說投稿了某知名文學獎,成功獲得了銀賞,在那天領出了獎金到高級餐廳中犒賞自己一頓的女學生作家,從餐廳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那名女學生作家同樣也選擇了繞進暗巷抄近路回家,但卻沒想到會直接撞上獵手魔。
 
    當獵手魔高舉著斧頭朝自己砍下時,那名女學生作家下意識地舉起手一擋,然後——
 
    人生的最後一刻,漸漸陷入黑暗的視野中映入的是獵手魔拾起落在地上的雙手的場景。女學生作家還在想著:那是我的手,那是我的手……那是我本來還能寫出更多故事的手……
 
    「還來啦!我的手!」
 
    地藏看著盡情享受夜生活的不良少女們嘻笑打鬧著進入暗巷,接著獵手魔高舉著斧頭出現在她們面前。不良少女們尖叫著開始逃跑,但跑在最後的那名少女卻不小心摔倒了,眼睜睜看著斧頭朝著自己劈下——
 
    一同遊玩享樂的同伴聽見了自己的求救聲卻跑得比誰都快,只留祂一人倒在巷子裡感受自己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流逝。
 
    「為什麼會是我?」
 
    地藏看著從學校畢業後拿到某會社的內定,正準備開始新生活的女上班族,整理完租屋處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過後了。想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個宵夜的女上班族卻沒想到自己會在那天遇上隨著傳言的擴散而開始在暗巷以外的地方活動的獵手魔。
 
    被砍下了手臂後硬是爬到了便利商店門口求救,但被送到醫院前就已經失去了呼吸心跳。
 
    「我好不容易才有實現夢想的機會的……為什麼?為什麼?」
 
    地藏看著從小就立志成為偶像的少女,好不容易通過了試鏡會,帶著夢想中的結果蹦蹦跳跳地踏上回家的路時,卻在經過公園裡的那片小樹林時被獵手魔看上了。
 
    本來假以時日說不定會成為大明星,卻連出道作品都沒有的就這麼死掉了。
 
    「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受害,可是弄到最後……我怎麼也死掉了啊?」
 
    地藏看著經手這些砍手案的女警以自身作為誘餌,走上夜路想要引出兇手,但當獵手魔現身時,女警才終於意識到那並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人類能夠對付的存在。
 
    祂以生命作為代價為原先埋伏在一旁的同僚們換來了逃走的時間,自己則是在僵持一段時間之後,也成為了獵手魔的受害者之一。
 
    地藏看著,感受著體會著每一位受害者的悲哀遺憾和無奈。
 
    「我那一天不應該出現在那裡的……要是不走那條路的話,就不會遇上這種事了。」
 
    「我應該再早一個小時離開的,如果能在十點前就回到家的話,是不是就能避開這場災禍?」
 
    「我不應該嘲笑那則傳聞的,我應該要更重視自己那時聽到的內容的,如果能避開時間和地點的話……」
 
    「媽媽,對不起早上出門前和妳吵架了,我本來買了蛋糕想和好的,對不起我沒辦法活著回家了。」
 
    「我的男朋友還在前面等我,對不起,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你說最喜歡的這雙手……」
 
    「把我的手還給我!還給我!為什麼是我遇到這種事?」
 
    大量大量逝者的悲哀遺憾無奈附在了獵手魔身上的那一隻隻「收藏品」中,漸漸轉化成了強烈的憤怒和怨恨,讓每一位獵手魔斧頭下的受害者都成了被束縛在人世間、無法前往黃泉鄉的亡靈。
 
    如果只是想編織出能夠為眾多受害者「送行」的歌的話,到了這裡已經足夠了,可是地藏還想再為一個人多做點事。
 
    於是祂繼續往眾多畫面的更深處探尋著、探尋著,想要找到——
 
    促成了獵手魔誕生的那顆「人心」的生前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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