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淺春是在春城建成過了很久之後才來到這裡的,在這次朧夜家的事件以前,對於青鬼阿蒼的認識完全都是由鬼族畫師本人、櫻夫人和其他妖怪那裡打聽到的,字字句句在腦海中交會成模糊的身影,然後又在看過了畫師的畫之後──轉為具體。
 
    正因為提前看過畫師的畫,就算穿著打扮不同,淺春還是在對方一踏入春城就認出了偽裝成人類的青鬼。那場古怪的丸子戰進行時、對方處理朧夜家的事件時,淺春也暗地裡關注著──得知身為被驅逐者的青鬼在旅途中並不是孤單一人,內心的第一個想法是:如果那位鬼族畫師能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只可惜畫師在那麼久以前就已經離開春城,現在也無法確定到底身在這個世間的哪裡,不只是對方身邊有了旅伴的消息,還有對方隔了那麼久終於回到春城來的事……就算想傳遞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說到這裡淺春又有點懊惱,早知道青鬼再等個幾十年就會回來,祂應該在春城大火那個時候……把畫師攔下來的。如果畫師留下來的話,今天這對鬼族友人不就能見到面了嗎?
 
    前幾日──淺春在閒聊中也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告訴了帶著旅伴來到神社的青鬼。
 
    有了畫師那個「凶」的前車之鑑,淺春不太敢再主動要青鬼求籤……要是又出現一個呼應的「凶」字又該如何是好呢?不過因為對方是以「參拜者」的身份來到神社的,如果硬是要求支神籤,祂就這麼拒絕了好像也不太好。
 
    「……」
 
    正在煩惱著還沒想出一個結果,祂也就一直遲遲沒現身在青鬼面前。倒是那隻進入鳥居時還趴在青鬼的肩膀上,但等到青鬼來到拜殿前已經改而攀上他的頭頂的狐狸忽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抬起了頭,然後就是那句來得措手不及的:
 
    「阿蒼!上面!和那天晚上一樣的味道在上面!」
 
    ……這下子淺春也不好意思再躲藏了,只好變成了常用的遮眼男子的外表,從拜殿屋簷上降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青鬼至始至終都沒有想要求籤的意思,只是面帶微笑問著:「您見過……應該也還記得有位住在朧夜家的鬼族畫師……赤的事吧?」
 
    祂點了頭。不只記得,還記得非常清楚。
 
    「在下想知道,赤他……待在春城的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青鬼自從成為「被驅逐者」之後,為了避免自己聽到太多友人的事會變得太思念、不由自主地跑回去破壞友人和人們間和樂的生活,這麼多年以來都刻意不去接收那方面的消息。頂多是憑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人們或妖怪那裡看到的友人的作品來確認「那傢伙還好好的生活著,還好好的畫著」這件事而已。
 
    就連友人從朧夜家的人們那裡得到「朽紅葉」這個姓氏──從「赤」變成了「朽紅葉赤」的事,都是那一天聽淺春說了之後才知道的。
 
    除此之外還有,淺春本來還想幫畫師在青鬼心裡保全美好的形象,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讓祂印象深刻的反而盡是──
 
    像是畫師某天興致勃勃地想練習蒔繪,卻拿了獻神的德利來作為練習材料,儘管自己沒有發怒甚至還能說是十分喜愛,畫師自己卻在事後還是被朧夜家的座敷童子好好罵了一頓的事。女童模樣的座敷童子教訓著正座面前的青年,當時的場面說不出的滑稽。
 
    像是畫師有時會為了作畫爬上朧夜邸的高處,全神貫注地畫到了深夜中,畫完成了自己也累了所以直接倒頭就睡……卻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從屋頂上滑落下來的事。要不是天狗正好從那裡經過,他就要摔到地面去了。
 
    像是某次取材回來後只顧著作畫,卻忽略了房間裡那些疊得像土饅頭似的作品已經搖搖欲墜的事,接著就在座敷童子或朧夜家的孩子猛地拉開紙門時瞬間崩落,大家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畫師從大量的畫作中挖出來。
 
    像是……戰爭爆發前,畫師的房間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忽然跑出了三隻攻擊性極強的雞。一開始只是畫師一手抓著空白畫軸、一手畫筆的,連東西都來不及放下急急忙忙的在追雞,後來朧夜邸中至少一半的人都加入了──
 
    淺春邊回憶邊敘述著、也留意著青鬼的反應。
 
    但與旁邊那隻狐狸每聽一件事就會大呼小叫著「真是個麻煩的人啊」的舉動不同的是,青鬼一直都是帶著溫柔的笑容安靜地聽著,遙遠又專注的神情就像是藉由祂的敘述──同時想像著身處那些「麻煩事」中的友人的樣子,想將這麼多年的缺失用這種方式勉強補齊似的。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旅空(白井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