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東雲先生帶來看起來只是平常繪畫的『開端』,再由您稍稍露面確立我的『方向』,後續再讓神迎大人祂們一一給予『提示』……我直到快要畫完時才發現這些事應該都是被安排好的。」
 
    「然後我想通了,這些事都是要向我『出題』……或者該說是『委託』。在這次的事情中除了身為『開端』的東雲先生之外,應該還有另外一位真正的『委託者』。」
 
    「只是那位委託者出於一些原因無法來到紅葉堂告訴我『委託』的內容,才只能選擇用這種繞了一大圈的方式……來讓我察覺不到異狀。」
 
    赤將自己快要完成那幅畫時突如其來的疑惑,還有自己沒多久後就做出的那些推測都一一告訴了千靜子。
 
    此時的他正背對著爬滿巨大蠑螈的深淵,身後沒有可以依靠的櫻樹樹幹,所以就算面前的千靜子突然一時興起又想將他推下深淵的話,自己大概也沒有任何避免重蹈覆轍的方法。
 
    可是,因為由櫻花花瓣化成的光芒照亮的千靜子……那張機關人偶的臉上帶著的即使是詭異的笑容,卻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惡意,再加上都已經解釋到了這裡,赤知道那種事是不會發生的。因此赤終於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出於「善意」的話,就算是針對自己的「算計」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
 
    而且……沒辦法呀,因為他一直都喜歡人類,喜歡妖怪們和神明大人們,喜歡溫柔也喜歡溫暖,而且這次的「委託」也是這樣的內容。
 
    所以即使知道會導出什麼樣的結論,向千靜子講述著的過程中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悅和憤怒;所以即使也不是至始至終都不曾出現「不安」的情緒,直到現在還是能笑出來。
 
    所以就算畫完《和千家夢枯繪》時就已經想通了一切,即使算起來自己好像被算計了兩次,赤還是會選擇接下這件「委託」,並且努力的找到讓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
 
    他將自己的決意告知千靜子,解說也終於到了盡頭。歪著頭咧著嘴笑的千靜子沉默地盯著看了他好一陣子,像是還在試著理解什麼事。最後還是直接放棄思考,活動了一下頸部的關節,疑惑地開口:
 
    「您知道那位真正『委託者』的身份嗎?」
 
    「我……知道,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他剛從茶師東雲那裡拿到這個茶入時,虎神不是說過嗎?
 
    「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這個應該是黃泉鄉的東西吧?東雲的祖父遇上的那個人,就算不是黃泉鄉的使者,也有可能是和黃泉鄉有關係的人物啊。」
 
    赤記得自己當時好像是以「就算是從黃泉鄉的人那裡得到的,也不一定是黃泉鄉的東西」這樣的藉口來先安撫那位友人。如今再回過頭細想下去──
 
    就算無法確定這個茶入到底是「這一邊」還是「那一邊」製作出來的東西,可是如果那位古怪的男性真的是黃泉鄉的人,而且為了確保從和千家流到東雲家的「傳承」成功,直到最近都還關注著茶入的近況的話──
 
    那麼多人類的靈魂變成的蠑螈被束縛在茶入中,身為黃泉鄉的人不可能一直置之不理吧?正好有「機會」的話,大概也會想好好解決那些蠑螈的事吧?
 
    而那個「機會」就在不久之前,由冬城的兩位城邦守護神和他自己親手送上了。
 
    由自從梅祭那時起就不斷來冬城找早梅大人和神迎大人理論的黃泉鄉使者們造成壓迫感,藉此才能和兩位城邦守護神談起條件。
 
    能夠利用機會和神祇們談條件的大概也是黃泉鄉那裡類似的存在。於是腦海中沒多久就跳出了答案──
 
    「計畫了這一切的那位真正的委託者,是『閻王』對吧?」
 
    千靜子愣了一下,然後喀嚓喀嚓地點了頭。赤看著祂的動作,這時還能夠分心想著:這裡所有的奉茶童子身上也都是一身黑衣呀。
 
    ……是和黃泉鄉使者如出一轍的打扮。他怎麼沒有早點察覺到呢?
 
    「那麼──」
 
    從急切的語調聽起來,這應該才是千靜子真正想不通的問題:「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能像那樣笑著呢?」
 
    ──並不是無奈難受的苦笑,而是帶著興奮滿足和高興之類的種種情緒咧開嘴笑了。
 
    「因為這麼一來黃泉鄉的使者應該就不會再去找神迎大人祂們麻煩,也不用擔心會為這座城帶來什麼災禍了吧?現在這種安穩幸福的日子可以繼續過下去……光是想到這些事我就很開心了,而且又能畫畫看從沒畫過的題材──」
 
    聊到自己最喜歡的事情時,赤的眼神閃閃發光。
 
    因為實在是太開心了,也想向千靜子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激與決心,赤稍微理了理身上的和服,向著大概是這次委託最關鍵角色的千靜子大大的行了個禮:「所以我下次會從『躪口』進去……去參加您的茶會的。」
 
    「我會努力的畫出能解決這次委託的『茶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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