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老實說第一次下手的那天,追在那位成為我獵物的女高中生身後時,我心裡其實也很害怕。

    但與獵物那種受到生命威脅的恐懼不同,我怕的反而都是一些相較之下有點無關緊要的小事……像是怕衣服如果沾上血的話會洗不乾淨、好久沒有像這樣活動身體明天醒來可能會全身痠痛、如果弄得太晚明天一定會睡眠不足之類的。

    不可思議的是,像是獵物成功脫逃,或是回到家後警察會不會馬上找上門之類的事,當時我不要說害怕了,就連考慮都沒考慮過,彷彿是我潛意識中知道那種事不可能會發生似的。

    就算只是第一次動手,我卻已經有了「自己眼前的獵物絕對逃不掉」的預感。

    就算只是第一次順應著那些怪異的想法去行動--我卻好像已經隱約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之後似乎有誰在。

    那個藏身於暗處,正看著我這個由祂親手造就的「不正常」一步步走到祂想要的結果的傢伙,或許那時正拍手大笑著讚嘆我的表現,但為了讓這樣的鬧劇可以持續下去,祂或許多少也會出手干預些什麼。

    就算對祂來說只是微不足道動動手指就能完成的小事……像是抹去我這一路上留下的痕跡之類的,對我來說卻有極大的幫助。雖然在我追著第一個獵物的那一夜只是潛意識中的猜測,但隔天以及接下來的日子裡發生的事卻完全印證了我的猜測。

    我明明……在追上那位女高中生,割開她的脖子時把鮮血濺得整條街都是,隔天接近中午時再回到那裡,卻除了多出幾名刑警之外,什麼異樣都沒有。

    如果不是我的口袋裡還擺著那對眼珠,就連我都要差點以為前一夜的事情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沿路的監視器也都沒有拍到我和那位女高中生的樣子,所以警方那邊的消息似乎是「那位女高中生在社團活動結束後走到這一帶就失蹤了」,在場的人之中,知道那位女高中生為了貢獻出我的「玩具」而已經死去的人,也只有我而已。

    在後來的那幾天,我又陸陸續續看見了大概是女高中生的親友的人在現場附近出沒,似乎是想向當地的居民那裡問出女高中生的下落……就只算是最終離去的方向也好。聽見居民的回答時,連我都有點訝異:女高中生在那天晚上發出了那麼驚人的慘叫,真的都沒有任何人聽見嗎?

    的確沒有任何人聽見沒錯,也沒有任何人找到過女高中生消失的蛛絲馬跡。同樣的,也只有我知道--

    那天挖出女高中生那對混濁的眼球之後,我把剩下的部份載到了當初看見奇怪女孩的墳場,並且放到了那個不太會有人接近的墳地一角。本來是打算隔天再悄悄過來處理--看是要埋到墳墓裡或是枯樹下的泥土地裡都好,但等到我隔天確認了警方的辦案方向之後再趕到墳場,那具遺體卻已經消失了。

    最後唯一能證明我做過這件事的,也只剩下那兩顆還留在我口袋中的眼珠而已。

    那兩顆眼球在剛被我挖出來之後,的確是能像彈力球一樣任我把玩,我也高高興興地重溫著小時候的日子。只是隨著時間過去,那兩顆眼珠彈力球不旦漸漸傳出難聞的味道還開始腐爛,變得一點也不像彈力球--

    「沒關係,既然這次能成功,下一次一定也可以……再來做新的玩具吧。」

    察覺眼球正在腐爛時,我的腦海中竟然又自行浮現出了新的「不正常」的想法。

    只是這次我連抗拒都沒有的,就直接順應那個想法展開了行動--繼續到夜晚的街道上尋找著有著混濁眼睛,對目前的生活已經絕望到走不下去的「獵物」。

    警方那裡的「失蹤者」漸漸多了起來,而我在那段時間裡也做出了不少自己「極為滿意」的玩具。

    從虹膜的顏色、表面的血絲、混濁的程度、拋接時的彈跳度都無懈可擊,只可惜無法長久保存。

    我不確定葬生在自己手下的獵物到底有多少,大概幾十位?又或者已經累積到了幾百位?我以為自己經歷過那麼多次的、由自己弄出的血腥現場,想法反應什麼的應該都回不到「正常人」的樣子了,可是--

    在花架下找到那個傷得很重的男孩子時,我卻還是會想著「還能為他做點什麼嗎」。而且就算凝視著男孩的雙眼,也不會有把它們弄出來變成彈力球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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