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中的人物原型是來自「陰陽師」遊戲中的夜叉和青坊主，也是我家第一隻和第二隻六星式神，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們陪著我走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夕暮已成骸》相關文之一。
此世皆虛幻
僧人於諸國行腳的途中旅經霧隱山。
時值春末夏初之際，行腳路上雖無熱辣辣的日光相伴，卻已經微微飄起暑氣，蟬聲也叫得愈發的響亮，在蒸騰的暑氣與蟬聲的干擾下，就連眼前所見的道路都有一瞬間變得扭曲模糊起來。
好幾度踏出的步伐，感覺似乎正踩在分隔現世與彼岸的交界點上，這時手中禪杖發出的清響正好發揮了鎮定心神的作用，讓人不至於在目的達成前就率先前往另一側。
然而踏入霧隱山後，領略到的卻又是另一番不同的風景。
「霧隱」，自古以來便被以這樣的名諱稱呼著的此處，無論是在哪個季節，無論是在一天早晚中的哪個時分，都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樣子。明明周遭的群山一年到頭也總有幾個陽光普照的日子，但換到了這座山，雲霧彷彿刻意在隱瞞著什麼一般終年不散。於是久而久之的，關於這座山的傳言就甚囂塵上了起來。
就好比說是，「那座山中居住著正在修行中的強大神明，神明利用雲霧來保護自己的眷屬」或「那座山中存在著吃人的大妖怪，會藉著讓人迷失方向的雲霧設下陷阱」、「那座山中的雲霧是為了隱藏某位大盜賊存放在山中的寶藏庫」之類的。
僧人在諸國行腳時就已經對那些霧隱山的傳聞略有聽聞，在人們那一聲聲的「不要去、不要前往、那裡是不能去的地方」中，亦早已對前方可能會出現的事物做好了心理準備。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於是默唸起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的經文，僧人行走在雲霧靉靆、儘能看見近處事物的山道上，前行的腳步沒有絲毫放緩。
「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只是越走著卻越是感覺怪異──是因為周遭的聲音。
……沒有了平時行於深山中能夠聽見的蟲鳴鳥囀，也沒有野獸的低吼聲與腳步聲，亦無人聲。
然而，與之相對應的的是，這座山中卻反而迴盪著各式各樣的……屬於亡者的聲音。漸漸的，連僧人自身的唸誦聲也被其蓋了過去。
有些還能夠分辨得出隻字片語的，大概是亡者尚且生而為人存在於世時最掛念的東西；也有些大概已經在此山中迴響多時的，已經變成了沒有人聽得出含意的古怪音節。
無論如何卻都能從那些聲音中感受到的是，作為即將被引渡前往黃泉鄉的人，對於「生存於此世」的強烈「執念」。
而像是為了平撫那樣的執念以及作為對亡者的供奉似的，山道四周的林木也由這個高度的山中常見的檜木、柏木、松樹、櫸樹等，轉變成了一大片……像是被誰刻意栽種於此一般，排列整齊的楊桐林。
隨著山道踏入那片楊桐林的僧人，才走沒幾步的功夫，耳中就傳入了有別於亡者的，帶些戲謔又像是在嘲笑著什麼一般的青年的聲音。
同時，僧人在其中最高大的那棵楊桐樹下停下了腳步。
※ ※ ※
「哎呀，這可真是稀奇啊，這位大師是正在……修行途中嗎？」
僧人在霧隱山中那棵最高大的那棵楊桐樹下，遇見了自稱為「楊桐鬼」的惡鬼。
──對於惡鬼的嗤笑，僧人僅僅只是默然以對。
「我說你啊，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啊？真的以為像這樣走完一圈後就能得到無上的法力成為菩薩或佛祖嗎？真的以為像這樣苦行過後就能得到你要的嗎？喂，你這個人啊……怎麼一直不說話呢？」
惡鬼舔了舔嘴唇，然後令人無法捉摸的，笑了。
「我說你啊，越是這樣，我可會越想從那張嘴中問出答案啊。喂，你有在聽嗎？喂……別走遠啊……喂！」
※ ※ ※
萬象非實，萬象為空。
浮生如一夢，此世皆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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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詭異事繪前引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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