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我們妖魔鬼怪本來就是被人們畏懼著的存在。
 
    有著各式各樣怪異姿態的我們被人們取下了各種不同的名字,無論是缺頭缺腳甚至是形同被縫合在了一起的……在罈子中的理想鄉一直迎接著各種妖怪到來的七条主,還有在MEIKO離開後到現在一直擔任著平安京守護神的勇馬,祂們在過去也理應已經見過了比任何人類的記述中都還要扭曲古怪的存在。
 
    就連方才聽著我講述那些被強行製成了「金魚」的人的慘況時,雖然不滿卻也沒有露出過任何懼色,漸漸變得嚴肅的表情也只是意識到了整個金魚宅邸失蹤事件的複雜性而已。
 
    所以無法看見的我才沒辦法想像出,祂們究竟是在舞台正上方的半空中看見了「什麼」,但那卻一定是讓祂們兩個都強烈的感受到「不太妙」和「危險」的東西。
 
    只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祂們兩個就都拔出了刀。並且像是閃避著什麼東西的攻擊似的,雙雙一躍而起,舉著刀作著防備的姿勢抽離開了原先的位置。
 
    我這才知道不只是七条主,就連勇馬這位平安京守護神都為了這次的行動帶來了武器,只是直到剛才都還是用某種法術好好隱藏著——有著赤色刀鞘的武士刀附上了淡淡的金色光暈,大概是勇馬在刀上加上了自身的「祓除之力」。過去從來就沒在人前展現過這一面的神祇,靈活地揮動著那把足足有自己一半體長的刀,擺出了蓄勢待發的架勢。
 
    七条主就姑且不論,但是——我瞄了金魚夫人一眼,她卻像是完全看不見賣藝人「陸陸」的異常舉動似的,依舊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舞台上的芽衣子……或許是勇馬施下了什麼障眼法吧?
 
    「什麼啊——」
 
    還來不及詢問七条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祂只留下了一句話,就提著刀砍了上去,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舞台正上方,我也看不出祂到底是「斬斷了什麼」或是「逼退了什麼」,我唯一知道的是——勇馬後來也加入了那場與隱形的敵人的打鬥中。
 
    一句話都不說的就默默提著刀躍上了舞台。
 
 
    這時映在我眼中的分別是,佇立在舞台的中心點,因為看不見而對如此異狀絲毫未覺,仍舊面帶笑容輕快地揮下紙扇表演著金魚之舞的芽衣子。
 
    以及舉著刀分別位於舞台的兩端,讓原先大小剛好的舞台顯得擁擠許多的七条主和勇馬。明明在此之前應該沒有一起作戰的機會的祂們此時卻很有默契地配合著彼此的動作,相互掩護著,像是在抵擋未知敵人的攻勢,有時又像是在主動進攻著。
 
    無數艷麗的紙金魚在祂們的身邊翻飛著。如果不知道前因後果也不了解祂們的個性的話,大概還要以為祂們是一時有了興致才加入了這場金魚之舞的表演,成為了陪襯的舞劍者吧?可是,又觀察了一下之後,我這才察覺到——
 
 
    ——祂們是在「保護」芽衣子。
 
 
    明明在這之前說了那麼多,說什麼「不太再介入人類之事」,卻以攻為守的,似乎為芽衣子擋掉了什麼襲擊的七条主;還有從未留下過舉刀擊退敵人傳聞的勇馬。
 
    看著那樣的祂們,我恍恍惚惚中忽然意識到了:在這次金魚宅邸的失蹤事件中,祂們似乎還對我隱瞞了某些事。
 
    或許是因為不希望把暫時變成了人類的我捲入其中,或許是從最一開始就決定要由祂們兩個來解決那個危險不妙的存在了,又或許是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複雜的原因——當時在借宿的房間裡向我說明著的勇馬並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
 
    在這棟宅邸中是不是還隱藏著某個不只是對人類、就連祂們這些具有神格的非人都會感到不安的存在呢?但是看祂們兩個的反應,一開始大概還只是不太確定的猜測。
 
    正因為在這棟宅邸中進進出出了那麼多次都沒有遇上,還以為那個存在應該在結束了這件事之前不會再現身了,卻沒想到那個存在會挑在這種時候對祂們挑釁似地發起了攻擊,之後正因為一直藏身在屋中聽見了我們所有的「計畫」而刻意將目標轉向了舞台上的芽衣子——
 
    無法看見的我也只能做出這種程度的推測。已經幾乎把注意力由芽衣子和演出上移開的我,目光不斷追隨著祂們和看不見的敵人打鬥的身影,就在那時又突然想到了:既然勇馬親自上臺去戰鬥了,那麼子狐們呢?
 
    稍微別過頭才發現子狐們不知道什麼已經從竹管中跑了出來,還宛如寺院裡的神明護法似的一左一右分別坐到了我的身邊,只是有別於舞台上七条主和勇馬的認真嚴肅,祂們臉上的表情反倒要說是……對現況感到無趣?
 
 
    「還以為難得能夠好好打一場的。」
 
    在我右手邊的子狐姐姐鏡音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直接趴在了木桌上。子狐弟弟鏡音連還算是維持著坐相,卻緊盯著表演中的芽衣子直接眼神呆滯的放空了。直到我發話之後才回過神來:
 
    「發生了什麼事嗎?」
 
    祂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的表情轉為恍然大悟:「啊……嗯,沒什麼啦,紅葉姐姐看不到『那個』也好,畢竟『那個』看起來真的有點噁心。」
 
    「『那個』是現在的我們沒辦法對付的存在喔,而且看起來真讓人不舒服……紅葉姐姐看不見『那個』還真是幸運。如果看到了的話,絕對會留下一生的陰影的。」
 
    「這麼說來,那個時候把酒偷帶出去讓紅葉姐姐喝下,還真是做對了。紅葉姐姐不用看到『那個』,真是太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
 
    聽著子狐們一來一往的隔著我討論著,最後還得出那樣的結論——我撇了撇嘴。怎麼連你們都這麼說啊?不過看祂們的樣子,大概就算我再繼續追問下去也不見得會說出「那個」到底是有著什麼樣外貌的什麼存在吧?打定主意就是既然要瞞就繼續瞞到底了。
 
 
    算了,也罷……我深深呼吸了幾次,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滿。
 
    既然祂們都那麼說了,就讓這件事永遠成為我內心的一個小小的謎團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比起那個突然出現,卻將我完全排除在外的小小事故,現在更重要的是——
 
    我還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了什麼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還向七条主借了「那樣東西」。
 
    「在這次事件中我接下的委託,我想要並且能夠做到的事……」
 
    重新將注意力從和子狐們那裡轉回舞台上時,表演已經臨近尾聲。要說我能夠做到的事,在進到這間展演間之前,我就已經和七条主討論過,決定好的事是——
 
    我……從懷中摸出了向七条主借來的「那樣東西」。
 
    接著猛地站了起來,朝著舞台上的芽衣子,舉起了「那樣東西」——那是一把有著符咒般的華美紋路的金色鶴形剪。
 
 
    「請等一下。」
 
    ——我要……奪去芽衣子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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