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感覺到了地藏KAITO的氣息。可是明明那時都親眼見證了那具身體消散在空氣裡,心裡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那或許真的是我的錯覺吧?然而——
 
    彷彿是直到現在都仍舊被已經不存於世的友人庇護著似的,那把刺向我的匕首在那一瞬間真的像是被「什麼」影響了似的,調轉了方向從我這裡反彈了回去。
 
    不偏不倚地插到了金魚夫人……前方的地上。只差一點就要刺入身體了,金魚夫人自己大概也在那一瞬間做出了如此的判斷,儘管在這棟宅邸中做出了那麼殘忍的事,終究也是畏懼著死亡的人類,面對迎面而來的匕首——還是被嚇得暈了過去。
 
    確認了她短時間內不會再醒來之後,我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接著……開始一一撕下張貼在房間四面八方的那些符咒。
 
 
    起初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算是能將勇馬和七条主那個級別的存在隔絕在外,同時困住妖怪「朝花夕拾」的符咒,對於暫時失去了力量像個普通人似的我來說,也只不過像是寫上了奇怪文字畫上了奇怪圖畫的「廢紙」而已。
 
    進展得還算順利,地上也漸漸積起了像這樣的廢紙。就在眼見牆上剩下幾張符咒,想著自己終於能夠離開這個滿是金魚的地方時——
 
    隨著同時被撕下的最後的符咒,指尖也隱隱傳來了刺痛感。
 
 
    ——藉著游到了我身邊的那兩尾巨大朝花夕拾身上的亮光,我看見了……自己投射在了地上的影子,額頭上多出了作為鬼族象徵的角。
 
 
    「吳葉妳在嗎?啊,這裡是怎麼……」
 
    我還以為當自己撕下了隔絕房間內外的符咒之後,最先衝入房間裡的會是一直守在外面的友人們。
 
    所以聽見了芽衣子的聲音之後才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那麼以「鬼女」的樣子和猛地拉開了門的芽衣子對上了。
 
    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知道了我並不是人類的事實,本來對身為人類的芽衣子來說應該已經是一件足夠震撼的事,卻讓她又馬上轉移了注意力的……還是是房間裡那些強行被「轉化為魚」的人們的慘況。
 
    就連我都有點受不了的東西,就算是芽衣子那種個性,還是會覺得反胃吧?
 
    果然我看著芽衣子臉上先是震驚,然後好像想要嘔吐似的彎下腰,但卻在意識到我還在房間裡時,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硬是要自己露出笑容。
 
    快步向我走來的芽衣子,語調雖然溫柔臉上雖然還是笑著的,眼神卻是我從未看過的嚴肅。
 
    「吳葉。」
 
    ——明明還沒恢復作為「人」時的記憶,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卻響起了諸多責難聲。也不知道那些聲音是真的來自我的過去,還是許久之前曾經在家鄉流傳的故事中聽過的:
 
    「都是因為那位鬼女施行了什麼妖術,那位大人才會——」
 
    「可惡的鬼女,都已經奪走了那位大人的生命,還想再利用那位大人的遺骸來詛咒什麼人嗎?」
 
 
    實際落下的卻並非是預料之中的責怪和厭惡之詞。
 
    「吳葉,妳先離開這裡吧。」
 
    就算在那場表演中一度被我奪走了舞台上的光彩,此時在我眼中的芽衣子仍舊閃耀著……身為受到人們畏懼的我等闇之一族無法企及的光芒。
 
    幾乎就要讓恢復鬼女之身的我為之動容的,溫柔的、溫暖的話語。
 
    「如果陰陽師來了的話,妳會很難脫身吧?沒事的,剩下的事就交給身為『人類』的我們來處理吧。」
 
 
    在芽衣子的身後,仍舊維持著走藝人「狐飼」陸陸打扮的勇馬儘管還是一派淡漠,但卻還是硬是扯出了笑容,對我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我的表現。
 
    「人類的事就要由人類自己來解決」——總是秉持著這樣的行動原則的神明大人,這一次是打算小小的破例一下從旁協助芽衣子嗎?如果是冷靜下來的我肯定會注意到這一點,不過,那時的我已經沒有了去思考這件事的餘裕……
 
 
    表面上是什麼話都不說,想要離開就逕自從金魚宅邸中離去了,乍看之下和其他從心所欲的妖魔鬼怪沒有什麼不同,卻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可以說是從那樣的場面中落荒而逃。
 
※  ※  ※
 
    「妳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到再一次醒來時,妳被吞噬的那些記憶就會回來了。」
 
 
    在那棟宛如金魚架構出的異界似的宅邸中待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從那場手妻表演之後又過了那麼久的時間。是在走出宅邸發現又一個夜晚即將降臨時……才像是終於脫離了那些金魚的詛咒似的,對上了外界的時間。
 
    帶著那兩條巨大的朝花夕拾回到MEIKO的宅邸中時,七条主已經依照「秘法」中說的準備好了讓我恢復記憶的房間——雖然我也看不出和離開時到底有什麼不同就是了。
 
    在照著祂說的在已經鋪好的被窩中睡下之前,我將衣袖中的鶴形剪還給了祂,為我在金魚宅邸中遇上的那些麻煩事做了個結尾,也算是向那個短暫回歸的作為人的「吳葉」好好道了別。
 
 
    在那個動過手腳的房間中睡下的我——漸漸在睡夢中想起來了。
 
    什麼嘛,也不過就是那樣的故事而已。
 
    和一直以來流傳在我的家鄉一帶的「戶隱山的鬼女紅葉傳說」說起來好像也沒有多大的不同,相較之下,不太一樣的也不過只是下面三件事而已:
 
    「吳葉」並沒有被那個人帶到平安京中成為他的妻子,而是在那個人從村子離去的許多年之後,一步一步追著那個人留下的痕跡,一個人來到了平安京中。卻得知了那個人已經在自己來到的一日前就已經因病去世的消息。
 
    「吳葉」回想起了在旅途中聽過的「西行法師與返魂術」的傳聞,出於對那個人的思念而嘗試著做了。然而返魂術並沒有成功,「吳葉」卻因此被人們誤以為是會施展邪術的鬼女。
 
    以及——
 
    因為涉及了人們又敬又畏的「死亡」與「黃泉鄉」之事,在那個時候……並沒有任何人為施行返魂術的「吳葉」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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