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因為夏退是真的感覺到了對方很努力的想解決自己的聚落目前遇上的問題,是很努力的,想救活這裡的更多人。
 
※  ※  ※
 
    大約是從一個月前開始吧?聚落裡開始流傳起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病」。
 
    染上「怪病」的人先是會感到全身乏力什麼事都做不了,接下來無論穿了多少衣服都會覺得冷,最後會從五官流出大量的血來,當血都流光後,不到七天人就死了。
 
    聚落中因為這個怪病已經有幾人失去了生命,還有一大部分的人也都出現了畏寒的症狀。這整個月中,聚落四周的守衛和狩獵都是夏退帶著那一小部分沒染上怪病的人苦撐下來的,但並不只他們在「戰鬥」著……據他所知,小金也是日夜不分的在……試著救人。
 
    夏退不太懂醫藥方面的事,所以關於「治療」的事全都是從對方口中聽來的。只要住在聚落哪間屋子中的病人開始吐出血來,她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會揹起藥箱急著趕過去。
 
    如果他那時在聚落中的話往往也會跟著一起過去。對方大概也怕那些「治療」的行為會被他誤認為對人們不利的舉動吧?邊做還會邊嘮嘮叨叨的向他解釋著——
 
    「就算沒辦法把他們完全治好,只要血能止住的話——」
 
    從聚落中本來就有在使用的止血藥草,到秋城的醫生使用的那些他連名字都沒聽過的藥方……如果病人無法嚥下東西的話就改用針灸術。
 
    因為有了對方的努力,聚落中除了最一開始染上怪病……同時出血到讓他們措手不及的幾人之外,目前暫時還沒有出現其他死者。
 
    意識到這一點時,夏退也打消了心裡「怪病會不會是對方刻意散布」的疑慮。
 
    除了從相處過程中隱約感覺得出對方不是那樣的人,也是因為他看見了小金為了治療病人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就算被吐得滿身是血,也是抹了抹臉就繼續手上的動作。
 
    揹著藥箱趕過去時,有時候會因為腳步太匆忙而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道對方以前生活在秋城中時是不是也經常摔跤,為此才換上了就算沾上髒污也不太明顯的褐色和服。
 
    只是無論摔了多少次,衣襬上那兩朵大大綻放著的金木樨花,還是半點污穢都沒染上,還在對方一次次的行動中變得越閃閃發亮。
 
    有時候夏退還能見到守在人們身邊的小金,身上那點淡淡的金色光暈流轉著,然後透過那雙手傳到了人們身上——就和最初救治那個孩子時,層層包裹著的白布下透出的光芒一模一樣。
 
    ……是在治療人的時候,無意識的用上了自己的「力量」嗎?
 
    還有好幾次好不容易止了血救回人命之後,他看著對方鬆了一口氣,收了收東西走出門後就直接靠在門邊一動也不動了。
 
    本來還以為對方只是想喘口氣休息一下而已,但當他無奈的靠近一看時,卻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是……睡著了嗎?」
 
    ——怎麼連在這種地方都能睡啊?
 
    雖然小金總是很快就驚醒,然後打著呵欠說著「是最近太累了啦」「只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飽,一個人果然太勉強了啦,早知道就先多教幾個人出來」想掩飾過去,一面在心中納悶著,不知不覺間……夏退終於將她身上的異狀和人們身上的「光」聯想在一起。
 
    ——會是消耗了太多力量的副作用嗎?
 
    可是如果照夏退知情的,她在秋城中明明應該也是受到許多人信奉的存在,就和他一樣。只要是仍舊被眾人信仰著的存在就隨時會有源源不絕的力量補充著,但隨著像那樣睡著的次數一多,也不知道為什麼……夏退總有一種面前的秋城女醫什麼時候消失都不奇怪的感覺。
 
    只是因為對方通常稍微打個盹之後就沒事了,掩飾的言詞中也都帶著要自己「不要過問」的意思,他也就沒繼續追究下去了。說穿了那也是對方的私事——就算一問下去發現是對方的「信仰」出了問題,身為「荒神」的自己又要怎麼去干涉秋城居民們的行為呢?
 
    不過……看在小金這段時間為了聚落人們這麼努力的份上,夏退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給予「謝禮」。
 
    無論是在對方快要摔跤時直接從和服衣領處拉她一把,還有在對方打盹時安安靜靜等在一旁。
 
    「藥箱看起來很重的樣子」,某次他在和對方一起趕往病人那裡的路上一直注視著那道背影那麼想著,然後隔天,他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先主動幫忙把藥箱扛到了目的地……小金似乎也沒預料到他會那麼做的樣子,直接瞪大眼睛驚訝得合不攏嘴。
 
    在他看起來,那些都只是順手而為的「謝禮」的一部分而已,在對方眼中卻好像成為了什麼天大的新鮮事。導致對方在治療病人過程中一直都是怔愣的狀態,但該說不愧是「秋城女醫」嗎?手下的動作仍舊一貫的流暢。
 
    等到治療結束把人救回來後,她自己也總算反應過來了。
 
    走出門外的小金低下頭喃喃自語了幾句,夏退聽得清楚的只有開頭的「沒想到你也……」,接著就見到身邊的對方臉慢慢漲紅了起來。
 
    隨後這名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身份早就被他看穿的「普通秋城女醫」理了理身上的和服,向他行了一個大大的鄭重的禮,配合著那句聲音宏亮的:「阿退!謝謝!」
 
    結果明明只是順手送出「謝禮」而已,他也不了解為什麼,自己會煩而因為那句簡單的道謝心情愉快了起來。這段時間因為「怪病」帶來的憂慮有那麼一下子因為這句道謝暫時消失了,他好像難得露出了那一個月中唯一的一次……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
 
    小金好像因為他那個也不知道該不該算笑容的「笑容」而再次愣住了。
 
    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到哪裡去了,只是依他觀察到的,對方連耳根都漸漸紅了起來,還慌慌張張的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然後試圖裝作什異狀都沒有的樣子,揹起藥箱大步向前走著。
 
    走沒幾步後,從呼吸和平緩下來的步伐來看,她倒是已經把心緒平復得差不多了,才能換上與剛才不同的認真表情,來和自己討論更嚴肅的問題:
 
    「阿退,我要去一個地方……我想試試看,或許能在那裡找出這種病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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