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為什麼?為什麼找不出病因啊?」
 
    小金對自己的醫術其實還滿有自信的。
 
    自從意識到位居要地的秋城在未來的日子中必定會迎來更多次的戰爭,未來也一定會再出現更多像鹿垣將軍那樣……為了保衛家園奮不顧身的人,從那麼久以前就努力精進著自己的醫術。
 
    身為金木樨的神明就是這一點方便,有時透過和其他草木神靈的聊天交流就能得到很多人類一生都無法鑽研出的藥方;也正因為身份是與「人類方」或「妖怪方」都能毫無阻礙的溝通的神明,從妖怪那裡得知了秘藥的配方之後,還能夠以「金木樨女醫」的身份提示人們調整成適合人類服用的樣子。
 
    其他像是把脈、針灸的穴位、推拿整骨艾炙的方法、動刀清除病灶以及縫合的技巧——那些也都是她在漫長的時光中一項一項學來了、熟練的。
 
    嚴重出血時該按下哪個穴位呢?各種情況造成的傷口要如何處理呢?要調養大創傷後虛弱的身體該選用哪個藥方呢?一切全都是為了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能派上用場。
 
    ——要是那時又出現了像鹿垣將軍那樣試圖拿自己的生命換來「慘勝」的人的話。
 
    「你們這些練刀練劍的人就是這點麻煩……還說是小傷,這不是很嚴重嗎?」
 
    ——既然那些練刀練劍的人都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想像那樣拼命,勸也勸不聽的話,那就只好靠著超強的醫術……將那些人用性命換來的「慘勝」扭轉成不會有任何人犧牲的「真勝利」了!
 
    曾經雙手握拳高呼著發下那樣的豪語,在此之前也還算是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也正是因此當聚落中出現了那樣的「怪病」時,小金才會顯得格外氣餒與煩躁。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病症……我到底為什麼會找不出病因啊?」
 
    無力、畏寒,最後是大量出血——過去小金不是沒在秋城中看過病症類似的患者,只是那時由那個人聯合了「桂一門」和「濟中一門」的醫生們一起找出的究極藥方這時卻完全失靈了。
 
    無力和畏寒的症狀沒有減輕多少,令人膽顫的大量出血依舊如期而至——也還好她目前嘗試的每一種止血方法都算有效。就算暫時因為找不出病因沒辦法將人完全治好,只要不失血過多的話……就還有從黃泉鄉手上搶人的機會。
 
    「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危險,可是……可惡,為什麼找不出病因?」
 
    這些人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又是染上的呢?小金花了幾十天的時間想找出問題的答案,針對每個人一一走完聞望問切的流程,得出的結論卻是這些人的身體除了有些虛弱之外沒什麼問題,也無從得知為什麼會出血。
 
    脈象看起來也不像是中了什麼毒。
 
    如果不當作是一種病,而當作一種「詛咒」的話,小金也沒在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什麼足以致命的負面力量。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要回歸到「疾病」的猜測方向上。
 
    是哪個器官?哪條經絡出了問題?病氣是藏在人身體的哪個地方呢?
 
    ……她什麼方法都試了,找遍所有可能原因卻還是一籌莫展的她,後來逼不得已還是只好向荒神夏退請求了,是不是能借一下「死者們」的遺體。
 
    「妳想做什麼?」
 
    「這個……你聽了不要嚇到喔,我是想把他們的身體打開來看看啦,如果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病因和治療方法了。」
 
    大概無論是誰聽見自己認識的人要被剖開身體都會不太高興吧?更何況是一直守護著這些聚落居民的對方呢?果不其然的,她看見夏退的表情直接沉了下來,雖然一言不發像是在思考著自己的提議,眼中的情緒卻是毫無掩飾的不悅。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可是想著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解決才行,索性一咬牙一閉眼直接將「最壞的情況」說了出來:
 
    「對啦,到時候不只是割開他們的身體,大概還會把他們的內臟什麼的翻得到處都是,因為我想仔仔細細看遍他們身體的每個地方……」
 
    「可是這是為了要救這裡的更多人啊!而且我保證看完之後我會好好把他們的身體縫回原來的樣子的!真的!我的縫合技術很好的,保證絕對不會讓你看出他們被切開過!」
 
    就那樣一直軟磨硬泡還發下各種毒誓的,小金終於得已在三天後進入聚落中在下葬前暫時擺放遺體的石屋。身後還是緊盯著自己一舉一動的荒神,拿起刀正要劃開遺體表皮的那一剎那間,小金竟然還有心思想著:這些人的遺體到今天還沒什麼腐敗的跡象,會是因為自己在他們臨死時注入的力量嗎?
 
    還真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起了作用啊……不知道那位荒神有沒有注意到這個異狀?小金是希望他沒注意到啦,不然要想理由掩飾過去真的很麻煩啊——
 
    然後她就被遺體內部的情況震驚到沒辦法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這些死者無一例外的……體內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出血傷口。
 
    但卻有別於她先前想像的潰傷,這些傷口看在她眼中反而更像是——割傷劃傷穿刺傷,簡直就像是他們都吞下了成千上百的尖銳物似的。但這還是沒辦法解釋為什麼不只是胃袋和腸道內部,就連在其他器官表面也會出現同樣的傷口。
 
    「有這麼多傷口也難怪會嚴重大出血啊!可惡,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這次的問題並沒有困擾她太久。驀然闖進她腦海中的是讓她印象極為深刻的……初次進入聚落的那一天見到的,荒神夏退斬除黑影的景象。接著,小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該不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一時之間是怎麼了,意識到「那件事」時沒有直接因為太過驚訝脫口而出,又不由自主地擔心起:對方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很難過吧?
 
    光是想像著對方露出那種表情的樣子,竟然頓時變得不捨起來。所以小金才鬼使神差地暫時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只是邊縫合著遺體邊語焉不詳地告訴對方:「我好像有大致的方向了……只要完全確定的話,就一定能夠救大家了!」
 
    「所以你不用再擔心了,該做什麼事就去做什麼事吧!這裡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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