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請保護台灣,拜託了。
照著貓神大人的指示來到春城東南方時,看著面前的一排屋宅,座敷童子其實就有想過最後一隻貓可能和「火車」時一樣,是必須踏進建築物內才能見到的貓咪。
脫離人流站定到富麗堂皇的大宅邸之前,心裡想的也是「果然是這樣子」──但卻沒想到踏入正門之後,貓神大人並沒有要祂繼續往屋內走去,而是要祂繞過建築物的本體,前往後院:
「祂應該就在院子裡……我感覺得到,祂應該在那裡。」
先前都能很篤定的說出其他貓手下動向的貓神大人,這一次難得的在話中帶了點遲疑和不確定。座敷童子也注意到了對方的變化,心裡疑惑,一面思考著原因,腳下步伐不停依舊朝著宅邸的庭院前進著。也不過幾步的時間,一處簡單的枯山水庭院就出現在眼前。
宅邸裡因為所有人都外出去參加櫻花祭典而熄了燈,座敷童子卻還是能看清庭院中的一切……那並不單單因為座敷童子是「非人」,更因為庭院裡擺著的石燈籠們都被點亮了。
儘管並不是足以照亮整個庭院的強光,但大概是在擺設時被人刻意挑過位置和角度吧?這些石燈籠卻能夠照亮那座橫跨了整個庭院的白石板石橋──一條散發著朦朧亮光的白色帶子,直接延伸到了庭院彼端、櫻花樹下的小祠堂前。
祂們想找的最後一隻貓……那隻祂已經先從五德貓男子的和菓子中得知樣貌的貓就待在那座祠堂中。座敷童子小心翼翼不破壞砂上水紋地踏過那座石橋,打開祠堂的門時,祂根本就沒想到第五隻貓會是那樣的狀態。
祂從先前的經驗了解到貓神大人必須要在自己的「神使」掛上鈴鐺後,大概是從「神使」們身上得到信仰還是力量之類的東西後才能短暫地由貓面具變回男孩子的樣子。
所以當感覺到頭上的貓面具急急地想要撫摸面前的貓時,祂也毫不猶豫地拿著鈴鐺直接掛到面前貓咪舉起的右手上。接著──
男孩子馬上就現身在庭院中了。與先前面對其他貓神使時截然不同的是,那張臉上的難過顯而易見:「原來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啊,難怪我醒來後一直都沒有在大家那裡聽到你的近況,也難怪……你的氣息會變得這麼微弱。」
「你看起來過得不太好……這段日子裡也一直像這樣沉睡著吧?」
見到祠堂裡的貓的樣子,抱緊了懷中放著和菓子的木箱……座敷童子忽然意識到五德貓男子懷念這位神使同伴的作品為什麼會做成那個樣子了。
可能是在祂的記憶中也沒什麼這位同伴還醒著活動著時的印象了,要是、要是五德貓男子在過去的許多年內曾經因為想看看好久不見的同伴,而像現在的祂們一樣來到這裡的話,就能看見的──
頂部幾乎被櫻花花瓣蓋滿而成了一片粉紅的祠堂,還有祠堂裡那隻乍看之下只是陶瓷燒製品的……黑白招財貓。兩者結合起來呈現出的形象不就是被花瓣灑滿全身的黑白貓嗎?
招財貓──恍恍惚惚間,座敷童子忽然想起春城中曾經流傳過的那個有關「招財貓」的怪談。
當時總是一身紅衣的鬼族畫師還待在朧夜家,而那個怪談也是畫師某天出外取材後帶回來的。
畫師習慣以繪畫的方式來記下自己的聽聞,當天的畫作中似乎也滿滿的都是招財貓的事,一開始沉浸在作畫中就變得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座敷童子是等到畫師稍微停下筆休息時,才指著那些場景跳來跳去的圖像向畫師詢問了故事的情節了。
然後畫師苦笑著……從那些被稱為「練習繪」的畫面中,亂中有序地為祂拼湊起了情節發生的先後順序。
——說是在春城中有個家族的少主人是位敗家子,不去經營家族傳承下來的產業就算了,還過著恣意揮霍、時常做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蠢事的生活。
而在那眾多蠢事的其中一件就是花費重金請來好幾位人類的醫生來為自己的愛貓「小玉」看病的事,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城裡的大部分人都得知了這位少主人是名「愛貓家」的事。
在少主人的揮霍無度之下,縱使有萬貫家財也撐不了多少時間。直到極盡奢華的宅邸都變了模樣,這位少主人才意識到……家族留下的財產好像已經差不多花光了。
少主人因此煩惱起來,卻不是煩惱自己是不是該振作起來好好工作,而是煩惱著自己是不是不能再繼續過著和往日一樣的生活了?
煩惱的少主人忍不住向著小玉抱怨起這件事,本來只是發洩內心的苦悶而已,卻沒想到到了第二天,小玉也不知道從哪裡叼回了一袋金幣。
因為擔心那袋金幣可能是某人的失物,失主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少主人還好好觀察了幾天,確定真的沒問題之後,才敢將那袋金幣拿出來花用。
──過的同樣是花錢如流水的生活。接著果然又在沒多久之後,那袋金幣又被花完了。
於是少主人故計重施地又對小玉提起了這件事,同樣的又在第二天拿到了一袋金幣,那袋金幣通常又會在幾天後被花完……如此反覆不止。
只顧著享受的少主人完全都沒有想要去找出這些金幣是從哪裡來的,就算察覺自己的愛貓小玉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也完全沒有將這兩件事連繫在一起。
直到某一天由某位看不下去的妖怪向少主人揭露了金幣來源的真相……知道那一袋袋的金幣是小玉犧牲自己的「生命力」才拿到的賣命錢時,抱著已經無法動彈陷入沉睡的小玉時,少主人後悔得掉下眼淚。
之後據說那位少主人一改過去的作風,拿著小玉換來的最後一袋賣命錢開始認真學著做生意,幾年過去甚至讓自己的家族變得比過去還要富有。而為了不讓自己再度迷失在金錢享受中,也是為了紀念小玉的犧牲、等待著不知道哪一天才會恢復生命力的小玉「醒來」──
少主人在自家的庭院中蓋了祠堂,把用怪異的姿勢沉睡的小玉供奉在當中,正式成家立業後也要求自己的家人們每天都要去看看貓的狀況。
家族裡那些模模糊糊聽了大人們的說法,知道這裡供奉著的是曾經會帶來金幣的貓咪,卻不明白祂對少主人到底是多重要的存在的孩子們,就憑著自己知道的那些片面事實,將祠堂中的貓稱為──「招財貓」。
……那該不會就是指這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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