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請保護台灣,拜託了。
歸至故土
「從今以後妳就是那家的『憑護』了,要好好工作,知道嗎?」
「是的,母親大人。」
※ ※ ※
有著翠綠色長髮,一身淺蔥色小紋和服的少女從小憩中醒來時,算算時間大概還沒過中午。牛車依舊穩穩地行走在前往平安京的大路上,或許是因為這輛牛車被什麼厲害的陰陽師加持了法術的緣故,直到現在的路程都沒出什麼大問題。
……也正因此,才讓少女有心思能夠拉開窗邊的簾幕,在離開家鄉「豐里」之前最後一次好好凝視著豐里的風情:
「下一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或許真的就像母親大人說的,要等到工作完全『結束』的那一天吧?」
可是沒關係的,少女一直自認為自己的記憶力很好,就算要等到那麼久以後才能回來,她還是有自信在那天以前能夠一直牢牢記得眼前掠過的每一幕。這麼一來,往後深夜中要是思念豐里的話,就可以隨時從記憶裡調出來回味了。
那個--正值秋收時節,而到處都是金紅之景的豐里。
不只是遠方的山林隨著季節遞嬗早就披上了蘇芳栗色路考茶等等的和衣。
山下的房屋有著宛如合掌祈禱一般的外形,有母親大人所在的家也是這副樣子,只是離得太遠已經看不見了。
還有道路兩側前幾天還是金黃一片的農田,在收成過後只留下一堆堆尚待焚燒的枯稻桿,因為還沒過正午,明亮的日光直射而下,照得農田仍是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的金色。
「像這樣的景色也要好好記起來才行,還有--」
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青草與泥土混合的氣味頓時充斥了鼻腔,這個也要好好記住才行。還有啊,還有……
緊接而來的祭祀的薰香味。
※ ※ ※
聞到這個味道之後,不出少女所料的,視線範圍內很快就出現一座位在農田邊的紅磚神祠--守護著這附近一帶土地與人們的神明就住在這裡。
少女曾經在母親的帶領下看過供奉在神祠中的神像,說是「神明」但從神像的樣貌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而已。
當時那位土地神本尊似乎是為了處理擾亂附近安寧的一眾妖怪而暫時離開了,少女在那之後也很少有機會能再到這一帶來活動,所以直到這一天才有機會……得知那位一直看顧著她們的土地神的真正樣貌。
畢竟對方在牛車經過時,正躺在自己神祠後方的那堆枯稻桿上,用手枕著頭,瞇起眼望著晴朗無雲的天空發著呆。
--像是個不知道該玩什麼遊戲的無聊男孩似的。
根據少女從母親大人那裡聽到的,每年秋季收成之前,因為總是會有人類或是不是人的東西為了搶奪田間的一切而來,所以那段期間可以說是這位土地神最忙的時候。那麼現在這是……已經忙完了該做的事,空閒下來後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嗎?
是不是應該要向祂打聲招呼,為祂分攤至少一瞬間的無聊呢?少女沒想太久就決定要做了。只是在她舉起手、喊出聲音之前,耳中就先傳入了其他的雜音。
沙沙沙沙沙沙……
赤腳踩著草堆的聲音由遠而近,伴隨著孩童們的嘻笑聲--但來者並不是人類。見狀,枯稻桿堆上的男孩土地神立刻反應過來,手腳併用飛快爬了下來,衝著來者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你們終於來了!等好久了!今天要玩什麼?」
腳步聲停了下來。
少女從牛車上看著一道又一道似人非人的身影憑空出現在男孩面前,頸部以下的身體倒是和一般的人類孩子沒什麼差別,只是脖子上卻頂著偌大的狐狸頭、貍貓頭、田鼠頭、兔子頭之類東西,讓人不用太費心就能猜出這些孩子的真實身分。
都是小動物的妖怪啊……
望著土地神開心地和那群孩子一起打打鬧鬧著跑開,少女有些遺憾又高興地縮回了探出窗外的手。
總覺得自己應該再更早一點行動才對,少女這才意識到,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因為前面的大路已經出了土地神守護的範圍……自己也沒辦法再親口向祂「道別」了。
想到這點,有些情緒低落的少女就連窗外的景色一時之間也不想再看了。她換成了那種母親教導中的端正坐姿,輕輕擺弄著放在膝上的包袱,像是想轉移注意力似的。
她也真的成功了。因為當她打開包袱,看著裡面那兩幅明明破破爛爛的,卻被她視為寶物的畫,一想到這兩幅畫是描繪著什麼樣的故事,她就很快打起精神來。
※ ※ ※
「對了,沒關係的……還能再見面的,到時候就連今天的份再一起補上吧!」
--其中一幅畫中是,被母親大人帶著見過了土地神神像的她,回到家裡後憑著印象畫下的「想像中的土地神」。
少女也還記得那天的自己在畫著這幅畫時,一直思考著從母親大人口中得知的那些事:
「當妳的工作結束時,無論妳身在這個世間的哪一處,土地神大人都會找到妳,然後把妳帶回豐里的。」
「到時候妳就能在土地神大人的保護下好好的再看一次這個地方,滿足最後的心願之後……才會被使者送到黃泉鄉去的。所以不用怕會迷了路,所以--」
……不用害怕、不要害怕去幫他人承受災厄。
回憶到這裡,少女又暗自握起了拳頭。既然已經有了那樣的保證,說起來根本沒什麼好怕的,那麼現在也不需要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太過消沉,還是多留點精力來……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工作吧!
還有、還有啊--讓少女內心最後一點不安完全煙消雲散的,是第二幅畫。
那是少女得知自己將要前往平安京之初,向來到豐里的行商人打聽到的平安京景色中……最讓她好奇的一塊。畢竟少女從出生到現在,是從來沒見過--那種叫做「櫻花」的植物的。
「只要再過一點時間,一定就能看到了!」
尚未知曉自己未來命運的少女--初音未來,那時在前往平安京的牛車上還只是滿懷期盼地想像著,那些未能在家鄉看到的風景:
「等到春天到來時,一定就能在平安京裡看到滿滿都是粉紅色的……『櫻花海』的風景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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