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我還以為刻意換上以前的衣服、以前的裝扮的話,那位鬼女說不定就能認出我是她的孩子了。結果果然還是……不行啊。」

 

    聽了友人的嘆息,我才知道友人那身打扮是從島民的傳聞中確認過那個孩子失蹤時的裝扮後,刻意模仿而來的。

 

    如果有能夠讓身高縮回去的方法的話,以友人的個性說不定真的會採用,讓自己縮回小孩子。至於長相什麼的,因為那個孩子的畫像沒有被留下來,所以就沒辦法了。

 

    友人的額頭上也沒有傳聞中鬼族的孩子會有的鬼角,甚至連個小小的突起都沒有,但是深信自己有著鬼女血緣的他對此的解釋是:都已經不知道傳了幾代了,除非出現什麼「返祖」現象,不然推算起來淡到連「角」的特徵都出現不了也是很合理的。

 

    他就這麼自顧自地幫所有的疑點都找了解釋,按捺著興奮的情緒以那樣的打扮在夜間走上街道。

 

    本來是想花個幾天的時間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見鬼女的幽靈,沒想到第一個晚上就見到了。

 

    只可惜,就算友人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和那位鬼女面對面、屏息以待之後,得到的還是一句:「我的孩子在哪裡?」

 

    以及一連串和對待島上其他人時相同的「你見過我的孩子嗎」「能夠幫我找找我的孩子嗎」「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嗎」的問句。至此友人也意識到,自己的「認親計畫」……終究還是失敗了。

 

    在確認失敗的那一剎那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諸多可能的失敗原因。「自己並非是鬼女的血脈」這個理由是暫不考慮的——儘管「鬼女的孩子落海後有活下來」以及「只有鬼女的後代血親才能聽見從斷崖上傳來的呼嘯聲」這兩件事本來都只是島民們的猜測。

 

    或許是出於島民們對鬼女的同情和憐惜才出現的,或許那是島民們在知道鬼女已死的前提下想要的最佳結果……說什麼「鬼女也落入海中之後理應就能和自己的孩子重逢,也應該不會再出現怪事」,可是這片海域如此廣闊,兩個分不清方向的靈魂更有可能在海上飄飄蕩蕩隨波逐流,始終見不到對方。

 

    鬼女的孩子終究還是在墜海的那一天葬身海中了,也就不會出現所謂的「鬼女的後代」,他們這些從島外來的人可能是出於身上的其他特質才能聽見呼嘯聲——明明事實更有可能是如此,友人卻還是堅定的認為:自己身上一定帶著鬼女的血緣。

 

    「要是沒有見過那一面的話,再過幾天我說不定就會開始懷疑了。不過也就是因為那一面讓我完全確定了,真是不可思議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吧?無論中間隔了多少代終究還是有著感應——」

 

    於是友人在和鬼女對上眼的那一刻就「確定了」,如他所說的「不可思議」,沒有其他證據、沒有任何文獻輔助,但就是「知道了」。

 

    既然血緣絕對沒問題的話,又會是什麼原因沒辦法讓鬼女認出自己的後代呢?

 

    衣著因為確認過所以可以排除,長相的話友人深信既然有著血緣大概多少還是會像一點所以跳過,剩下的因素就是——

 

    「我沒有那一對身為『鬼族』會有的角。」

 

    暫且將這個當作失敗的主因,可是一時半刻友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讓自己真的長出一對角……或許從島上離開之後找個恐怖片的特殊化妝師做做造型的話還可行,不過對當時的友人了來說——

 

    這天晚上大概只能進展到那裡了。

 

    至少親眼見到鬼女的幽靈、確認自己的血緣、也算是談到話了,能有這樣的進展想想也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等到自己下次造訪這座「鬼落嶼」時再繼續就好。

 

    內心持續想說服自己,然而注視著鬼女反覆詢問著孩子去向的憔悴模樣,友人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不忍心地回應了鬼女的問題:

 

    「我不確定妳的孩子在哪裡,可是我保證他一定沒事。」

 

    「妳的孩子沒事,落海之後其實被大海救了……被送到了某個地方的岸邊,然後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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