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真的可以嗎?

 

    以非人之姿在這個世間多停留一下的自己,還能在遊蕩到不錯的地方時和人能有不再被排斥、被接納的相處與互動。不,雖說男子的話聽起來只是確保她和人接觸時能有不被看穿的偽裝,但更深入去想的話──

 

    只要自己遊蕩的時間夠久,走過的地點也夠多的話,是不是有朝一日,能抵達某個山明水秀、生活在那裡的人們也比較不排斥妖魔鬼怪的地方?到那個時候,當自己看著人們和妖怪在那裡相處的日常狀況,有了「也在這裡開場茶會吧」、「或許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也不錯」的想法時,就能打開那把傘……

 

    即使只是直到傘面上的紫櫻完全散落前這段短暫的時間,但在那段時間中,過著人們和妖怪時不時就會來訪家中,品茗談天的日子的自己,一定時時刻刻臉上都掛著笑容吧?

 

    不需要背負任何責任和前人的期盼,單純只是出於自己的意志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即將在一段時間之後到來的終點也不帶有任何不安與恐懼的色彩,因為──

 

    「待至願盡時,長夢見淨土」,知道珍惜地享受完這看似日常的每一天後,滿足完這最後的「願」之後,接著等待著自己的也盡是令人心安的事物。

 

    自己真的還能被給予這樣的機會嗎?千靜子愕然,又再次細細打量了一番面前男子的神色,卻從對方的神色中找不出任何一絲開玩笑的感覺。對方至始至終似乎都是很認真的在向自己談論著這件事。

 

    片刻後,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實在太荒謬了,千靜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聽身為黃泉鄉主人的您說這種話,感覺還真是奇怪。」

 

    「很奇怪嗎?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這麼對我說了。」

 

    雖然不清楚那另一個人是誰,但想必也從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樣的荒謬感,才會給予同樣的感言吧?只是,不知道那個人是否也和祂一樣,多用這句話解釋了那股荒謬感的來源?

 

    「畢竟一直以來的您似乎很希望我們這些亡者能不再被束縛在生前的一切束縛在這個世間,可是現在的您……這些話、這把傘,說到底不也是在勸我在這個世間多留一段時間嗎?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您──」

 

    祂抬起那副機關人偶的手,從男子手中接下了那把傘。

 

    「謝謝您還記得我那麼久以前說過的話。」

 

※  ※  ※

 

    「……嗯,我都記著喔。」

 

    將紫櫻紙傘的使用方式教給千靜子後,雖然本來也有過想立刻繼續旅程的念頭,不過因為茶室外的風雨仍未停歇……從擊打在天棚竹片上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變得更急更大了一點,男子也就不急著走了。

 

    周身的彼岸花異象在千靜子接下紙傘後就消散了,祂也變回了先前的打扮,依舊維持著那種正經的坐姿,等待著剛剛才在地爐中點起炭火的千靜子準備點茶。

 

    而在這段期間,祂注視著地爐中那忽明忽滅的炭火,忽然心血來潮地向千靜子談起了那些和這次事件較為相關的記憶。

 

    從不知道多久以前造訪夢枯庵的第一次開始提起,還有祂在千靜子死後來過的那一次,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都鉅細靡遺。

 

    將那隻茶入帶到了東雲家,看著東雲家如何在理解後一點一點傳承和千家流的茶道……再來是那名被祂託付了茶入的男人死時的狀況。

 

    再次見到面後,對著一時之間摸不著頭緒的對方,祂以極其鄭重的態度低下頭說出了那句「辛苦了,謝謝您願意協助和千家流的傳承」,而後看著想通的對方大笑著說著:「沒事、沒事!畢竟我其實也……覺得和妖怪開茶會還滿有趣的嘛,哈哈哈哈哈哈!」

 

    而在那些對和千家流與東雲家算是「大事」的事件之間,是零散細碎的關於紅衣的鬼族畫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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