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就在那個孩子認知到這一點時,畫架前的那位女性身上也起了微妙的變化。
 
    臉上那團像是鉛筆塗抹過的痕跡忽地褪去了,本來先露出的無庸置疑是那位女畫家的臉,但卻又在極短的時間裡……一點一點的變成了帶著他踏入洋房裡的那位轆轤首小姐的樣子。
 
    除了被拉得長長的脖子之外,還有——
 
    猙獰的瞪大到像是要掉出眼眶的眼球,從口中吐出了長長的舌頭,接著眼口鼻處都流出血來……他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呢?雖然「長相」上有著微妙的差別,但兩者的身上穿著的的確是同樣的碎花洋裝。
 
    儘管如此,那個孩子還是沒有任何恐懼感。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反而是在注意到轆轤首小姐……那條重新向上延伸的長脖子上靠近頭部的那圈青黑色痕跡時,突然有了很難過、很想哭泣的感覺。
 
    明明待在畫架前的轆轤首小姐看起來還算愉快。
 
    吐著長舌頭的口中明明還在不停流出鮮血,兩邊的嘴角卻是上揚的。拾起一旁的畫筆,在空白的畫布上盡情揮毫的動作有如舞蹈一般輕快,畫布上的事物也飛快地在轉瞬之間成形。
 
    ……或許是因為身為畫家,比起平鋪直敘的用「文字」來傳達自己想說的話,還是圖畫更為順手,那個孩子抱緊了懷中的素描本,楞楞盯著那彷彿被施予了某種法術般了從畫架上無限延伸開來的敘事長繪卷——
 
    繪卷上依序紀錄了過去發生在這棟洋房別墅中的事,還有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走向末路的前因後果。
 
※  ※  ※
 
    畫的最開始,被視為繪畫天才、收穫了眾多名聲和財富的女畫家看上了這棟有著大花園的洋房,覺得「在這裡一定能創作出更棒的作品」而買下了這裡。
 
 
     搬進來後沒過多久,女畫家又因為覺得這麼大的洋房自己一個人整理不過來,所以聘請來了「執事」和「女僕」。
 
    她本來還想找個管家的,但面試過許多人後,終究還是覺得自己來就可以了……於是女畫家和兩人交流了工作事宜,給了兩人「職位」,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從畫上看起來,女畫家似乎是將兩個人當成「友人」來對待的。
 
    三人平時在這棟洋房裡也像是友人一樣的相處,有什麼有興趣的、難過的事都會彼此分享,遇上了困難也會彼此扶持著解決。
 
    執事和女僕平時幫著專注於作畫的女畫家打理著這個家,也會在某個午後準備一壺洋甘菊薄荷花草茶來安慰遇上瓶頸而心煩意亂的女畫家;而當執事和女僕的家裡出事時,女畫家也會動用自己的財力來幫忙處理。
 
    但這個世間終究還是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解決的。
 
    就像是——執事某天因為身體不適到醫院檢查了一下之後,檢查結果竟然是就算投入再多金錢都無法治癒的絕症。
 
    從醫生那裡了解到自己只剩下幾個月的生命,以及最後的病程會為旁人帶來多大的麻煩之後,執事默默地遞出了辭呈,然後離開了這裡。
 
    至於執事在這棟洋房裡處理的最後一件工作——也正好是關於迴廊裝飾畫的擺設問題。
 
    「是紅色的還是藍色的比較好?」
 
    「我必須想出來才行,就快要沒有時間了」。
 
    無法處理的事還有像是——執事辭職之後,獨自一人打理洋房的女僕也不知道為什麼,時常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喃喃自語。
 
    女畫家混在聊天的話題中試著詢問後,從女僕口中得出了一個乍聽之下有點驚悚、仔細想想卻又有些悲傷的答案:「那裡……您看不見嗎?」
 
    「那裡站著轆轤首……是執事先生的轆轤首啊。」
 
    「執事先生用轆轤首的樣子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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