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
我那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吧——也難怪七条主在問出那句話之後就不再開口了。我一直低著頭努力回想著關於「自己」……關於曾經的人類「吳葉」的事,唯一能想得起來的就只有在成為鬼女之前,在那片一擁而上的黑暗中殘留的那句——
「我不想再管他人之事了。」
既然沒有其他人願意幫我一把的話,那以後我也不會再去幫助任何人了。
既然沒有人願意站在我這一邊的話,那未來他們連打入我的內心的機會都不再擁有了。
從今以後我要只為了自己而活,作事再也不需顧及他人想法的,僅僅遵循自己的喜好……反正都要捨棄「吳葉」的身份成為傳說中的「戶隱山的鬼女紅葉」了,所謂的妖魔鬼怪不也正是那樣的存在嗎?
那時的我腦海中的確被諸如此類的想法填滿了,然而……到底是遭遇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才造就出那樣的結論的?試著回想時,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可能有些妖怪聽了會說「這不是很常見嗎」,畢竟大部分由人類轉化而成的鬼族,捨棄人心時通常也失去了原先作為人時的一切,喜好、人生、追求著什麼……還有作為人活過的那些記憶。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在不久前其實是「還記得的」。就算可能對一些細節記得沒那麼清楚了,但也不至於全部都忘掉了——
人類的記憶是十分脆弱的東西。
那麼……因故變成了近似於人類的體質之後,就連我的記憶也一併變成了那麼脆弱的東西嗎?有能夠恢復……找回那些記憶的方法嗎?我很茫然。但比起已經失去的作為人時的記憶,更讓我一時之間恐慌起來的是——我接下來要前往的是同一個房間的這件事。
儘管身上帶著平安京守護神給予的護身式神,七条主也說了祂會等在門口,但是我一想到萬一我又失去了其他算是重要的記憶的話、萬一那些記憶真的永遠找不回來的話——
在那種突如其來的恐慌之中,能夠聽見芽衣子和先前一樣大談手妻之術那興奮的聲音,對我來說真的有如地獄中垂下的蜘蛛之絲一般。
至少有個理由能暫時脫離目前那種無法向前邁開腳步、但也開不了口回絕「友人」委託的處境。
所以我在被芽衣子從背後叫起時,在那一瞬間也不管不顧自己身上還背著勇馬的委託了——只是胡亂對七条主說了個「是認識的人,如果我一點回應都沒有,人類會覺得奇怪的」的藉口,也不等祂有什麼回應,就先轉過身離開了那裡。
我一心只想著在弄懂一切前要離那間房間越遠越好,也不太去注意七条主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過從不久後身後響起的腳步聲看來,祂似乎是愣了一下後就馬上反應了過來,很快就跟在了我們兩人的身後。
讓祂愣了一下的……除了我的那句話,是不是還有芽衣子的長相呢?這一點我不得而知。
明明有著足以偽裝成人類現身的力量,我也相信以祂的口舌,想為自己臨時編造一個身份來和芽衣子接觸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或許是因為祂不想再介入人類的事吧?祂至始至終都沒在芽衣子面前顯露身形。
但也正因為有祂跟了我們一路,就和剛才一樣的,在祂的力量作用之下,這條走廊也不再長到令人匪夷所思。
回到茶室時,我看見芽衣子有點疑惑的樣子,還喃喃自語了一句:「這次怎麼這麼容易就走回來了?」
這件事大概會成為芽衣子這一生中遇上的不可思議之事之一吧?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還會成為另一場手妻之術表演的靈感來源?
桌上還放著我們兩人不久前匆忙離開時來不及喝完的茶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棟宅邸那異界似的力量影響,明明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杯中的茶水卻還冒著熱氣。
關上茶室的紙拉門後,似乎也是因為有七条主自發性地揣著刀在門口「鎮守」著,就連四周一開始數量龐大到讓人眼花撩亂的金魚群,也不再有那種讓人暈眩的能力。
我照著不久前的座位,在桌邊坐下了。
「所以呢?既然金魚夫人說了在一個小時之後就要看見妳的手妻之術表演……也該告訴我表演的細節,還有我該怎麼幫妳了吧?」
「啊啊,關於這件事嘛——」
然後我就看著芽衣子從懷中摸出了一大疊的色紙,從色紙上的金魚紋樣看來……有很大的機率是她為了接下來的表演而從這棟宅邸中要來的。
「這就是接下來的表演中的關鍵道具呢。」芽衣子得意地笑著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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