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死亡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看來阿樹祂也是一直守在那台筆電前,不然怎麼會在我按下發送鍵之後,這麼快的就打過來了?
 
    感覺上好像還為了給出感想而急急的把整篇回應看完了,才在我接起電話之後好不容易擠出了那一句「還不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雖然電話還是接通的狀態,從那一邊卻什麼聲音都沒有傳來,就那樣維持了好幾分鐘。
 
    我也不太知道遇上這種狀況該怎麼應對,如果開口的話又怕把氣氛弄得更僵,但是直接掛斷也不對、就這麼一直放著好像也不是辦法。所以後來還是我先主動破除了那片沉默——
 
    「那位鐔先生……目前還好嗎?畢竟我在這次的回應中可是把祂寫成了那麼可怕的樣子。祂會不會很不開心,還是很難過?」
 
    想到這一點我還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又過了一段時間,才從阿樹那裡得到了「不會,祂反而很喜歡」的回應後,整個人更是一瞬間放鬆下來。
 
    來到神社之後,還留在山裡的那段時間,其實我隱約感覺得出來……那位沉默寡言,過了在營地的那天就很少再出現在我面前的「山惡的山神」,真的就和哥哥那篇未能完成的論文中提到的一樣……明明是那麼溫柔的存在。
 
    為了好好營造出可怕威嚴的形象而從不拿下的那張面具,一開始太靠近看的話會給人很強的壓迫感,一旦完全知道了祂之所以這麼做的緣由之後,就會變得一點都不害怕了。
 
    我想那也是哥哥執意要毀掉那本好不容易寫滿的筆記本的原因。
 
※  ※  ※
 
    除了第一頁上因為還寫著類似「遺書」的內容,為了給我們這些家人一個交待而必須留下之外,其他頁面上的內容……作為民俗學者的哥哥大概也是可惜那些記述再過不久就會真的被埋藏被遺忘在歷史的洪流中,所以和我一樣在神社裡聽著阿樹解釋時,才會一面忍不住將那些內容記了下來吧?
 
    就算也很清楚那樣的內容可能會引來太多不妙的後果,就算明知道……這篇論文永遠等不到發表的一天。
 
    一方面因為那是直到目前的人生中不斷在追逐著的問題的答案,一方面也是作為一名民俗學者,還是想將這些寶貴的「訪談資料」藉由這種形式多少記下來。
 
    很快就寫滿了的筆記本,如果在下山途中沒遇上急性心肌梗塞的話,大概從此之後就會成為哥哥珍藏一生的寶物了。
 
    但還是必須毀掉才行……哥哥大概是在臨死前考慮到了,如果就這麼留著的話,到時候透過報章媒體一定會有更多人看到那些,那樣的話就和那些「山神們」想要達成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了。
 
    「至少除了第一頁以外的部分都要毀得不能讓人辨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知道嗎?」
 
    原先還沒辦法想像動機的行為,就在我在神社中聽完了阿樹的解釋之後,變得完全能夠理解了。
 
    哥哥直到臨死前還掛念著和「山神們」的約定,還一心想著那份工作。我不知道已經和山神們建立起緣分的我,未來的某一天會不會也變成那個樣子?但不提以後會如何的話,現在的我在某件事上的意見倒是和哥哥是一致的。
 
    ——果然還是多少應該將這些寶貴的「訪談資料」留下來才行。
 
    再三向阿樹確認過這次交出的「作業」沒問題,並且也談好了下一次的日期……終於能夠結束通話的我好好的去洗了個澡,也和父母親在少了一個人的餐桌上好好吃了一頓飯,也聊了聊最近發生在我們各自身上的趣事。
 
    我更是防不勝防的就從媽媽那裡聽見了那句:「真是不可思議,這次明明只有小耀一個人回來,我卻總覺得小耀也一起把小晶帶過來了呢。」
 
    「真是不可思議……我、我怎麼,小晶明明都已經——」
 
    過去明明都已經聽過好幾次,還一度產生了煩躁感的同樣的話,這時我聽著心裡卻只有說不出的難過。我相信這次媽媽應該是真的感覺到了什麼,畢竟那時的我身上……還帶著哥哥遺物的那台錄音機。
 
※  ※  ※
 
    然後——
 
    忙到了現在我也累了,就來稍微睡個午覺吧,接著,等到我睡醒了之後就開始動筆寫吧。
 
    就算也和哥哥的筆記一樣永遠無法公開,我還是必須記下來才行——曾經在四迷山中有過大規模「活人獻祭」的事,黑影、還有像是鐔先生、阿樹祂們願意成為「山神」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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