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花有百日紅
 
 
    在春日中乘著觀覽船,沿著河面享受著滿開的櫻花別有一番風味。
 
     映入眼中的本來就已經是炫爛到讓人流連往返的美景了,前方的河道兩旁豔麗繁茂的淡紅色幾乎沒有空隙地包夾起了天空形成了獨特的「隧道」,隔絕了外頭夜晚的黑暗。每隔一段距離就懸掛起的紙燈籠此時已經全數亮起,將這條「隧道」裡照得有如白晝一般明亮。
 
    紙燈籠中的紺子色火光投射在河上,與河中的櫻花倒影相映成趣,又被觀覽船駛過帶起的一陣陣水波模糊了燈火與櫻花的區別。有那麼一剎那--至少在觀覽船上的某人眼中,還真的變成了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櫻花。
 
    如夢似幻。
 
    「今晚的櫻花還真是美麗啊……要是能夠一直維持現在的樣子,一直不凋謝的話就好了。」
 
    說出這句話的--看見發光櫻花的人,是名獨自來賞櫻的年輕女性。她的身上還穿著上班時的套裝,顯然是下班時一時興起就直接跑了過來。
 
    也因為沒多少時間做準備,女性的「配備」比起其他賞櫻者要簡單太多……沒有用來席地而坐的防水墊,也沒有在溫度驟降的春天夜晚能用來取暖的毛毯和暖暖包,但卻有能夠驅散寒意的啤酒,那是女性在乘上這條觀覽船之前,從周邊的攤販那裡買來的。
 
    一起購買的還有裝在塑膠盒裡的三色糰子,畢竟就算簡陋但也算是「賞花」,要是不吃這個的話就感覺不對了……解決完幾罐啤酒後變得有些醺醺然的女性將自己的目標轉向盒中的糰子串。按照順序咬下粉、白、綠三色,邊感受著淡淡的甜味在舌尖上化開,又環顧了河岸兩旁與河面上的景緻片刻,邊漫不經心地這麼想著。
 
    接著,卻冷不妨地聽見自己的身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應和聲。
 
    「是啊。」
 
    聞言,女性嚥下口中的糰子,眨了眨眼睛,被酒精荼毒得有些迷茫的大腦才意識到,那個聲音應該是在應和著自己方才看見發光櫻花時脫口而出的讚嘆之語。
 
    要是換成是完全清醒時,女性大概已經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突然無聲無息接近自己的人提起戒備。畢竟女性直到不久之前還正受到跟蹤狂騷擾之苦,就算那件事算是暫時解決了,女性卻已經因為那時的經驗而對主動向自己搭話的男性產生了偏見。
 
    可是一方面或許是有了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那個聲音中帶著某種魔力,讓女性不由自主地就對著那個聲音聊了下去:
 
    「啊,不過我也知道那只是空想而已啦,畢竟我也知道嘛……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樣的道理。無論是人還是這些現在滿開著的櫻花,總是會隨著時間凋落,這些櫻花的話是今年春天結束時,我嘛……大概還要再等個幾十年吧。」
 
    「嗯。」
 
    說話的同時,女性也悄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側過頭,想看看在這種地方和自己意外聊了起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對象。
 
    然後映入眼中的就換成是彷彿直接從舊世代中走出來的那人了。
 
    那名--穿著一襲帶著細小鱗片花紋的金色狩衣的長髮青年,像是為了搭配那身打扮似的,還撐著一把淺紫色的和傘。原先就畫著「蛇之目」花紋的紙傘,被水花濺上之後,竟然隱約浮現出了像是櫻花的點點圖樣。
 
    明明是像是跑錯時代般的打扮,卻不可思議地沒有引來觀覽船上的其他人的注意,其他人更像是下意識地認為青年所待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似的,移來的目光短暫停留過後就移開了。
 
    或許就連女性自己也做過同樣的事?畢竟在對方主動出聲之前,女性的腦海中也沒什麼注視對方許久的印象。話說回來在搭上這條觀覽船時,船上真的存在這種打扮的人嗎?女性連這一點都不太確定了。
 
    要是換成是完全清醒時,女性大概會立刻因為察覺到這種詭異的狀況而害怕起來吧?那麼接下來的對話也就不會發生了。
 
    但酒精仍舊在女性的體內持續地發揮著作用,讓女性……越是看著青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和那副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著自己說話的樣子,就越是想開口繼續說下去。
 
    也正因此,女性下意識地就找起了能夠談得比較久、自己也懂得比較多的話題:
 
    「不……我更正一下,雖然都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但其實在我的認知中……還是有可能呢,花有百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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