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下篇 

 

    「啊!有啊,我記得應該是第七項還是第八項吧?我當時好像是要他們在海上見到特殊的『鯨落』就要趕快離開,不然會遇上後來的妖怪的——」

 

    就算知道那份告示是徵詢過眼前的「岡山綠子」這位當事人的意見才擬出來的,想問什麼內容大概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像是到底是多特別的「鯨落」才會讓妖怪聚集,這種鯨落的珍稀性,還有——

 

    事情都變成現在這樣了,友人「真的只是單純想邀請我來看看那種特殊的鯨落嗎」,這樣的疑問也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

 

    但因為是第一次見面的非人……就算我在不久之前才得知自己身上大概也有不是人類的血緣,但非人的種類不一樣啊。所以,我一時難免還是有些拘謹。

 

    張口好幾次卻總覺得從哪裡問起都不對勁,最後還是選擇把問題暫時嚥了下去,呆呆地維持著那個動作和女子一起站在船緣吹著海風、欣賞著海面上的落日……不行,再這樣下去果然還是有點尷尬,是不是該再找點話題?

 

    還有……友人他到底到哪裡去了?要是他在的話,現在的氣氛想必會好一點吧?畢竟那傢伙從以前到現在一直表現得和任何人都能相談甚歡的樣子,有他在這裡的話,說不定我連思考怎麼開口都不需要就能自然從他們的對話中得到答案——

 

    沒辦法,現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於是我在暗自嘆了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之後,好不容易決定不管不顧地想到什麼就直接開口了:「那個,那份工作守則上,是不是有提到鯨——」

 

    我自己越想都覺得自己至今為止的表現十分可笑了。

 

    即使在友人那封「簡明扼要」的信中看到了「特別的鯨落」一詞,卻沒有將其和友人過去寄來的那些描述海上妖怪的信聯想在一起。

 

    我不只是沒有想起「鯨落」這個詞曾經在友人提過的管理局工作守則中和「妖怪」這個詞一起出現,最一開始還自顧自地想著所謂「特別的鯨落」可能只是他過去發現的新物種的大雜燴……想想就覺得實在是太愚蠢了。

 

    之後,純粹只是為了藉著這個機會聚一聚而應下了邀請,搭上這條船後聚是聚了聊也聊了,聊天的方向卻和我原先預想的不太一樣。

 

    我還以為和同為海洋學家的友人會多聊聊海洋生物或海流環境的事,結果卻——至今為止聊的都是妖魔鬼怪的話題。我都有點懷疑友人待在這片海域的這段期間已經悄悄從海洋學家轉職成鑽研妖鬼海傳聞的民俗學家了……

 

    還有身上血緣的事。把至今為止的一切串連在一起,總讓我有種誤上賊船的錯覺。

 

    而關於這條「賊船」的目的地……說起來還是只有那個「特殊的鯨落」的形容。想到這裡我都能想到要是我將這些告訴那傢伙,會得到多不留情面的嘲笑了,可是——

 

    眼前初次見面的女子似乎並沒有要嘲笑我的意思。

 

    非但如此,那雙漂亮的黃綠色雙眼或許是看穿了我的不好意思,接著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或是顧及我的心理,女子——表現得十分健談。

 

    「啊!有啊,我記得應該是第七項還是第八項吧?我當時好像是要他們在海上見到特殊的『鯨落』就要趕快離開,不然會遇上後來的妖怪的——」

 

    「嗯!雖然來的妖怪大部份都不會傷害他們,一下子撞上了那麼多也不知道會不會引發什麼麻煩事,果然還是讓他們避開比較好呢!」

 

    然後又像是考慮到我放鬆下來的時機似地,適時拋出了我一定能答得出來的話題:

 

    「光指『鯨落』的話,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吧?」

 

    那畢竟是我的專業。

 

    所以幾乎不需要什麼思考地,嘴巴就自行動了起來:「我知道,『鯨落』是——」

 

    是指緩慢沉入海中的鯨魚屍體。因為鯨魚的身軀實在是太龐大了,就算成為屍體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被分解完畢,因此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停留在海中。而在這段期間,鯨魚屍體上殘存的各種養分會成為其他海洋生物的食物來源,最後發展成欣欣向榮的深海生物聚落——我是這麼回應女子的。

 

    明明是一大串有如教科書般的文字,對不是海洋學家的女子來說或許有些乏味,她卻專注聆聽著,不時點點頭附和。當我終於回答完畢後,她頓了一頓,又緊接著拋出另一個問題:

 

    「那麼,你聽說過『化鯨』這種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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