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本土疫情盡快平息及傷亡人數下降的祭品,拜託了,拜託了,拜託了。

 

※事件原型:1900年艾琳島失蹤事件。

 

 

 

守塔人日誌
 
 
3月12日  風向東偏北
 
 
    一整天都沒有任何船隻靠近,海面也始終平靜,次郎卻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表現得很焦躁不安,他說耳中一直有種莫名的嗡嗡聲伴隨著似乎是幾十個人在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響起。但我和三郎什麼都沒聽見。
 
    我們覺得次郎可能是因為連日來的工作太過疲倦而產生了幻聽,晚上七點過後用過晚餐就催促著要他早點休息。
 
    次郎卻反而跑到了窗邊,一動也不動的凝視著外頭的海面像是在確認著什麼。我和三郎走近看了看,同樣是除了漆黑的海面之外什麼都沒看見,次郎卻在數分鐘後表現得更加焦慮,臉上慘白地不停在桌邊和窗戶之間來回踱著步。
 
    到了晚上九點左右,次郎的行為起了明顯的變化,變得十分激動而瘋狂。他不斷嘗試著將燈塔中所有能搬動的櫃子、桌椅移動到每個門窗前,都被我和三郎攔了下來。
 
    我們詢問次郎為什麼要這麼做,一開始他似乎還愣在原地分辨著我們到底說了什麼,然後突然又跳了起來,來到窗口指著空無一物的海面大喊:「來了!來了!你們都沒看到嗎?你們都沒聽到嗎?海面上有數千數百萬的黑影正朝著這裡過來。」
 
    「我們被祂們發現了,再過沒多久,祂們就會來到這裡,我們要躲……要躲才行!對,把所有出入口擋住祂們一定就進不來了!還有……對了,只要把燈光關掉的話,祂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說完次郎就作勢要去關掉塔頂的燈,出於守塔人的義務,我和三郎一前一後把他攔下了。並且為了避免他再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我們把次郎綁在了椅子上。
 
    椅子上的次郎還是不斷大喊著「黑影」「接近」之類的話,我和三郎都被吵得無法休息。我們決定如果明天一大早次郎沒有好轉的話,就由三郎先把他送回去,由我暫時先留在塔裡看守。
 
 
 
3月13日  風向東偏北
 
 
    一大早醒來後,就發現外頭變成了暴風雨的天氣,明明在昨天一點預兆都沒有,大概是受到妖鬼海這一帶的天氣特性影響。一場暴風雨本來不足為懼,最讓人擔心的是,我們發現次郎消失了。
 
    他一定是在我們入睡期間掙脫了繩索,我們擔心他會趁著這段時間對塔頂的燈動手,於是立刻衝上去一看……燈還是好的,沒被任何人破壞也沒被任何人關閉。
 
    鬆了一口氣之餘,我們開始搜尋起逃脫的次郎,找遍整座燈塔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最後我們發現燈塔的入口處整個被濕透了,推測次郎很可能是踏入了那片暴風雨中。
 
    三郎自告奮勇地穿上了雨衣要出外去尋找次郎,因為發現次郎的雨衣還留在燈塔內,他順手帶上了,而我則是先留在燈塔中為可能靠近的船隻發送信號,同時也做些準備,要確保次郎回來時能馬上以熱水溫暖失溫的身體。
 
    即使是在我們村子裡人稱天不怕地不怕的三郎,在打開門面對因為狂風暴雨而什麼都看不見的天氣,還是免不了面露擔憂之色。然而他隨後還是咬著牙踏入了那場暴風雨中。
 
    三郎是在下午兩點過後才一個人回到燈塔中的。他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麵包,一邊自責著沒能找到次郎。我安慰了他並不是他的錯,是次郎自己精神產生了異常才會跑開的。
 
    聽完我那麼說之後,三郎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他低下頭似乎在掙扎著什麼,後來還是決定將他看見的東西全盤托出:
 
    「不,我覺得……他並不是瘋了。」
 
    因為我也看到了。三郎解釋著,他為了尋找可能在暴風雨中、甚至可能已經被狂風大浪帶入海中的次郎,就連這座島的沿岸他都跑去確認了。
 
    也就是在那時--三郎模模糊糊間看見了海面上有東西正朝著這裡靠近著。
 
    那東西有著船的樣子,速度又隨著距離的縮短逐漸接近,所以三郎一開始還以為那是有人操縱的小船,來不及避開暴風雨只好在這種時候急急忙忙的返航。但等那個東西越來越近時,三郎就察覺到不對了。
 
    那是艘破破爛爛的小船,船上……明明什麼人都沒有,船槳卻自顧自地前後擺動著,海上風浪很大卻能筆直地向著這裡而來。就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控制著船隻似的。
 
    三郎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也顧不得確認了直接往回就跑。只是在衝出一段距離後,他似乎不太甘心就這麼離開,所以又回過頭去望了一眼。
 
    就在那一眼間,他看見整片海面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影,每一個都做著同樣的動作,都正直直朝著這座燈塔而來,已經不到一海浬的距離了。
 
    聽完了三郎的話,我沉默許久,最後在三郎開始用桌椅櫃子堵住門窗時,我不再阻止,甚至還幫著他去移動了那個沉重的大書櫃。
 
    我最終說服了三郎留下樓上的一扇小窗來觀察外面的變化。
 
    又是到了晚上九點左右,三郎的精神似乎也已經到極限了。我聽著他的床位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也不知道是在幾點時失去了意識。
 
 
 
3月14日  風向東偏北
 
 
    暴風雨持續了一整個晚上,直到今天仍舊沒有要止息的跡象。與外面的大風大雨成了對比的是,我一大早醒來時卻發現塔裡異常的安靜,連三郎的哭泣聲都聽不見,我連忙四處查看,最後發現這次換成是三郎--從這座塔裡消失了。
 
    每個堵上了出入口的桌椅櫃子都沒有被移開過的跡象,只剩下樓上的那扇小窗,但如果硬是擠過從那樣的高度跳下去的話,人應該必死無疑。
 
    我感到十分不安,但還是硬逼著自己從那扇小窗往下看……結果沒看見三郎的屍體,倒是看見了一整片密密麻麻地圍住了這座燈塔的黑影。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前兩天只存在次郎和三郎口中的那些黑影。原來是真的,那些黑影……現在已經聚集到這裡來了……我要躲、要躲起來才行。
 
    我隨便拿了張椅子什麼的把那扇小窗堵住了,然後回到樓下的工作間中,一邊派發給周邊船隻的警告,一邊不由得祈禱著。
 
    我開始聽到祂們敲擊著門窗的聲音了……祂們是死在海中的亡靈,一直忌妒著生者,如果真的讓祂們進來了的話……
 
    我回到了休息的房間裡,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還是躲到了床底下,不斷不斷的祈禱著。
 
 
 
3月15日  風向西偏南
 
 
    中午十二點,風暴終於過去了,海面也恢復平靜。
 
    一切都結束了。
 
※  ※  ※
 
    日誌中的三名守塔人,從失蹤後至今,都還沒有被尋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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