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他在三腳雞的帶領下穿過滿是墳墓與獻花的櫻林,最終抵達的地方──是深淵。

 

    更準確的說法是那處巨大深淵的邊緣……要不是提前察覺到不對而停下腳步的話,說不定就要跟著那隻向著深淵探頭探腦還不小心探得太出去的三腳雞一起掉下去了。

 

    也還好這段期間為了處理委託中的突發狀況,以及狐仙偶爾引來的麻煩事,他多少練出了反應能力,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撈──三腳雞才避免了真的落入深淵萬劫不復的下場。

 

    「……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啊,就算再喜歡畫畫,也要多留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啊。」

 

    儘管明知道向這隻三腳雞說教是沒有用的,畢竟再怎麼說,祂都只是友人畫出來的產物,只是保存了友人某個階段的想法而已……就算說教了可能也得不到回應。

 

    但和剛才的情況相同的是,和被他救回來的雞大眼瞪小眼時,那句話還是自然而然地就說出口了。

 

    而那隻雞則像是意識不到自己逃離了多大的危險,只是狀似疑惑地歪著頭發出咯咯聲。或許是因為他從那一連串咯咯聲中聽出了些許辯解之感吧?再加上對友人的認知,他總覺得這段雞語翻譯過來應該是這樣的:「沒辦法呀,阿蒼。」

 

    「因為真的很難得能看見嘛,深淵邊的櫻花樹,還有落入深淵的花瓣變成的螢光。」

 

    那段雞語實在太像是諸如此類的內容了,以至於他恍恍惚惚間又凝視著三腳雞,和過去日子裡一樣的問了問題:

 

    「那麼,為了好好觀察這幅風景,就算掉下去也沒關係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三腳雞這次只發出了短促的一聲「咯」,感覺就像是友人大大笑著回應的:「嗯!」

 

    「你──」見狀他也只好苦笑著,邊解下頭上的角巾邊回應著:「你……不行啊,就這麼摔下去的話,萬一死掉了就不能再畫畫了啊。」

 

    「咯咯?」

 

    「有更適合的做法,只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接著他將那條角巾熟練地紮成包袱,將三腳雞包進包袱中繞過脖子吊在胸前。這麼一來只要護著包袱的他夠小心的話,三腳雞那被刻意露在外面的頭部無論想多近距離的觀察深淵、無論想看多久都可以。

 

    在三腳雞變得欣快起來的一串咯咯咯咯聲中,阿蒼一面留意著腳邊的狀況,一面蹲低了身體。

 

    維持著一手護著包袱的姿勢,另一隻手則是扶著深淵邊緣處的地面,他自己也跟著探頭向下望去。一開始只是覺得既然是被「邀請」了還有人帶路才能到達的地方,說不定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只是出於猜測才試著往那無光的底部望去──可是當凝視的時光拉長之後,他彷彿真的在落下的花瓣那點螢光消逝的剎那間看見了什麼。

 

    在腦海中反覆回憶著那剎那間的記憶,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在深淵深處的黑暗中看見了留著市松童子頭的女童人形在蜷縮著的巨大赤腹蠑螈保護下入眠的身影。

 

    下一次螢光一閃時,映入眼簾的畫面中又多出了縱橫交錯的櫻枝──並在再下一次螢光放出時,潔白的山櫻和粉色的八重櫻一起在深淵底部綻放開來。

 

    深淵底部的櫻花與上面的不同,即使並未飄散,卻也已經帶上了淡淡的金色光暈。

 

    有了那些若有似乎的光源,阿蒼勉強能看見……被蠑螈護著的女童人形的身影有如幻影般已經從原地消失了,整個淵底也見不到其他人影,只剩下一大片盛放的櫻花。然而,卻還能聽得見「聲音」從下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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