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台灣平安的祭品,拜託了。
 
 
 
 
    那──根本就是詭辯。
 
    千靜子大概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在聽完後露出了那麼微妙的表情吧?喀嚓喀嚓的機械聲響起,祂歪著頭上下打量著一臉緊張的赤,目光尤其是在他的臉上停了很久,似乎是在考慮著「該不該再把這個不走正門的鬼推下去呢」之類危險的事。
 
    考慮的時間越久,也讓赤心裡的不安漸漸增加。所幸最終的結果是──
 
    片刻之後,千靜子換了個無奈的表情,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都能這麼解釋了,這次就算了,反正我還活著的時候也常常遇到不守規矩的妖怪。」
 
    聽到這裡赤總算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即卻又專注於──千靜子隨口提起的那些往日回憶中。
 
    「一個個從池塘裡爬出來後,連身體都還沒擦乾就帶著泥巴進到我的茶室裡面來……我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工夫才清好那些榻榻米的呀。」
 
    「因為喜歡我的茶庭裡種的花而總是把我的茶庭弄得一團糟,明明被祂們帶回池塘裡的花過沒多久就會壞掉啊。」
 
    「嫌棄茶室的躪口實在是太小了,就趁著我暫時外出時把門拆了,正在手忙腳亂地試圖將門口變大時,被我撞見時還高興的向我邀著功。」
 
    「在茶道教學時也是……連茶碗該要怎麼拿起都不知道,被祂們摸過之後我的那些茶碗全都掉了一層釉彩。我都教過多少次了,還是只會用那雙帶著蹼的手笨拙的拿著。」
 
    「那可是我特地為祂們沖的茶,才不是什麼頭上的盤子快乾掉時……可以馬上潑上去的『替代品』──」
 
    千靜子的眼神似乎很懷念那段時光的樣子。
 
    不經意提起的內容明明是在抱怨當初為自己帶來麻煩的妖怪們,那副口吻卻更像是……在向他這個外人「炫耀著」自己那些很不成材卻也很可愛的「學生們」。
 
    那麼,如果「學生們」受到威脅的話,千靜子這位「老師」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在來到這裡之前,赤本來已經有了完整的推測,現在聽著那些話卻總覺得……他的推測中果然還有需要修正的部分。至少千靜子最後為什麼會迎來那樣的結局,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和這些「學生」有關。
 
    還有──聽了千靜子那些斷斷續續的話語之後,赤猜測對方的那些「學生」大概是河童?畢竟能夠符合「池塘」「帶蹼的手」和「頭上盤子」的妖怪,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了。
 
    河童啊……要是夏城那個無落雨事件中的河童遇見的「人類」是這位千靜子或是其他的和千家人的話,是不是能走向不一樣的結局呢?至少在和千家流的怪談中,沒有留下什麼和「河童祈雨」一樣悲傷的傳聞啊──
 
    被稍微勾起了過去旅途中的回憶,赤還在胡思亂想時,千靜子已經先一步將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喀嚓喀嚓地再度拉近了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輕佻愉快的聲音裡,這次帶上了對畫師的濃厚興趣:
 
    「哎呀,一不小心就多說了很多以前的無聊的事,這些本來都是羞於告訴外人的事才對……你聽了也會覺得『祂們』都是很麻煩的存在吧?」
 
    自己有時候因為想要「畫下來」而做出的那些事在虎神口中可是更「為其他人添麻煩」啊,所以赤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接著,以此作為開場白,千靜子的語調一下子變得嚴肅許多:「你……今天會過來這裡,也不是只為了聽我說『祂們』的事吧?」
 
    「所以,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特地過來的?而且你來這裡之後的舉動……好像是想要見我?」
 
    「啊,關於這件事──」
 
    話題重新被拉回「他今天利用神遊之術過來這裡的目的」了。其實說起來只不過是……還想親自確認一件事而已。
 
    雖然目前沒什麼證據,身邊的其他人也什麼都不說,可是當終於把和千家流和千靜子的事拼湊完成之後,就不知不覺意識到的那件事──
 
    赤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又一次有櫻花花瓣落入深淵化為光點之際,開口了:
 
    「至今為止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為了……要對我『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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